头,逆光中他的轮廓渐渐清晰:宽肩,褪色的迷彩裤,左眉梢有道浅疤。
她突然想起初二那年沙尘暴,自己抱着作业本跑丢了鞋,是前排的男生把她背到避风的胡杨树下,额角就是那时撞的。
“江让?”
梭梭苗的根须还滴着水,在她掌心洇出小片湿痕。
男人蹲下来帮她扶苗,指腹蹭过她手腕内侧:“当年你偷我铅笔盒,现在怎么连恩人都不认了?”
他的笑纹里嵌着沙粒,眼角却亮得像额济纳旗的星空。
段筱棠忽然想起毕业那天,他塞给她的玻璃瓶里装着蒲公英种子,说“种到大城市去,让它们看看高楼”。
暮色漫过治沙站时,江让拎着两罐啤酒晃到她窗前。
木板桌上摊着新画的植苗分布图,他的钢笔字力透纸背,和当年作业本上的涂鸦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