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卧房,婢女们正在收拾不日启程到禾兴的衣物行囊,赵锦宁从几只木箱中绕过,边翻看检查,边回他:“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舍了阿娇另立新人?”
屋内箱笼摆的直下不去脚,李偃就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人心的确易变,但汉武帝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时,心是诚的。”
“然后呢?”赵锦宁将那副李偃送的羊脂玉头面放进锦盒内,“夫君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心里有你,巴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弄来给你。”
她心一顿,葱白指尖轻轻摩挲着鎏金盒上的掐丝珐琅花鸟图案,笑从两靥生:“真心易变,黄金不变。”
她俏皮眨眨眼:“趁着驸马真心不变,我可得多要点,省得晚景凄凉啊。”
李偃奚落她欲壑难填,又嗔道:“你没良心。”
赵锦宁不依,辩白:“你给我行,我要不行?”
“行...”李偃无奈笑笑,纵容道:“只要我有。”
她真掰着手指头盘算起来:“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罢、罢、你慢慢想,”李偃从椅上起身,还未迈出门槛,又被她喊住:“你做什么去?”
他回眸,轻轻一笑:“去挣银子,再不挣钱要养不起你了。”
“那还回来吃晚饭么?”
“回。”
第0086章 我那位公主,打小金贵
一连晾了祝经业他们几日,李偃想着是时候收网,便教翔云接了请帖。
他一个随从也没带,独自出门赴约。
祝经业名下的醉八仙酒楼在桐桂街,他骑马到门口时,华灯初上,正是晚饭档口。其他酒楼瓦肆门前皆车马骈阗,人来人往,偏偏醉八仙冷冷清清,大厅内只有几个洒扫的伙计,只对外挂牌说修葺整顿。
掌柜远远瞧见他来,忙迎上前接过马鞭,赔笑道:“您可来了,我们老爷在二楼等候多时。”
二楼雅间内,三个中年男人已是等待的不耐烦,正要着人再去请,李偃姗姗来迟,一径儿推门进来。
在座的人,只祝经业身份最低微,自是他先起身,尽管恨得咬牙切齿,心里骂成狗头,那面上却不得不堆着假笑,拱手寒暄道:“李老弟,你真是贵人事忙,教人好等啊。”
祝经业做小伏低至此,谁知李偃眼皮都没翻一下。
他径直走到桌前,儒雅撩袍落了座,这才勉强抬抬眼睫,看向屋内三人,中间高个面目周正的是张祁,左边身材魁梧四方脸的吴佺,右边脸上青痕未消,五大三粗的便是祝经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