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坐着,我的手机开着导航,天一亮,袁北辙就会带着人来救我们了。”

我说:“你不是全身都很痛吗?”

他说:“是啊,所以你得给我按摩。”

我愣了愣,说:“可……”??l

他面无表情地掀开毛毯,说:“过来。”

我扭扭捏捏地重新靠了过去,伸手小心翼翼给他捏着胳膊捶捶腿,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就阖起眼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程靖夕轻声呢喃道:“怎么自从我们重遇,你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我哼了声,往他怀里蹭了蹭。我记得兰西做节目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让我印象颇深的话。

因为知道春天有多美,才能熬过严冬的寒冷。

我想,所谓苦难大概就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只要熬过去,就能同他长相厮守,白首不相离。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就连在梦中,我都是止不住笑的。

程靖夕果然没有说错,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救援队就找到了我们。虽然我强烈表示自己身体并无大碍,可热情的救援队还是硬将我抬上了担架,直奔最近的医院。

我们被送到医院时,袁北辙和阮文毓同时奔到程靖夕和我的担架前。

“程先生(小慈)你伤到了哪里?”

他们的默契,让我忍俊不禁,但同时我又很丧气。在山谷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做过永远不要被人找到的梦,就让我和程靖夕在这幽深无人的山谷里度过一生。像那些电视剧里都爱演的那样,归隐山林,与世无争,搭一间木屋,耕一田野菜,钓鱼捉兔,闲云野鹤,谪仙不羡,待到几百年后,一组科考队挖到我们已风化的骸骨,作为考究先人的重要资料,一同送往博物馆,向世人展览,那被风沙石化的爱情。

但梦之所以为梦,是因它与现实而比太过迥异,实乃天方夜谭。

现实就是,我和程靖夕被送进医院,各自做了个检查,出乎医生意料之外的是,我和程靖夕均只是受了些轻微的外伤,现在想来都是奇迹。也许在坠下山谷的时候,有了那些参天大树作为缓冲压力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应当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命。

但医生大约是难得遇到程靖夕这样的真“土豪”,不想放过狠敲一笔的机会,硬是将我们安排住进了特殊病房。理由是,我们一个腿有伤,一个胳膊有伤,经过这多番折腾,暂且不宜多走动。而这个说法竟也成功唬住了那三个大男人,没给我插话的机会,就缴齐了住院费。

我不由得感慨,难怪自古以来大都是女人当家,男人的理财观念实在太淡,女人撑起的何止是半边天,简直就是半个GDP啊。

也不知谁将我住院的消息透露给了苏荷,正在度蜜月的苏荷竟然赶了回来。她推开病房门时,我正抱着碗鱿鱼丝,盘着腿窝在床上看电视。一看到苏荷我就笑不出来了,她沉着脸,表情十分可怕。

我愣了几秒,几口咽下口中的鱿鱼丝,解释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在度蜜月吗?丢下你老公来看我不太好吧,万一你老公找我麻烦怎么办?”

她走过来,揪心地看着我的眼,难以置信道:“你没可能就伤到胳膊啊,一定有内伤。”

我白了她一眼:“敢情我包成木乃伊的样子,才是你最期待的画面?”

她坐在我身边,从我碗里拿了根鱿鱼丝往嘴里塞:“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