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右臂一眼,又重新将目光落到我脸上,问:“盛嘉言带你来的?”
我点了点头:“我在SOHA等你到夜里……他回去拿东西时看见我摔伤,之后送我去了医院。我求他带我来见你。”我抬眼,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他阴冷的表情后,又道,“我找你,是有紧要的事。”
他看了我半天没说话,似乎又在心中琢磨些什么,紧绷的脸部线条慢慢柔和了点:“你知道我们不该再见的。”
我咬着唇不做声,低头将目光放在他膝盖上的薄毯。
他叹了口气:“找我什么事?”
我将秦叔叔的事告诉了他。他静静听完,沉默了一会,道:“我们收购渔场时付了比市价高出一倍的价钱。他拿了钱,又未搬走,他的错误,是自己造成,任何人都没必要为他买单。”
我诚恳道:“只是希望你能通融一下,再等一个月鱼苗长成卖出后,他会将赔偿金都付给你们。否则,也是可惜了那一池的鱼苗。”
程靖夕皱了眉:“项目已经准备完,设计师是我从巴塞罗那请来的。推迟一个月,他在国内这一个月的费用,我的损失,你可算过?况且,当初空置渔场,是为了让水质更适合做度假村。他这么一来,让我做了白工,这笔损失,又怎么算?”
我想了想,斟酌道:“要不我跟秦叔叔说说,让他一并承担这笔损失?”
“够了,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他扬起手,打断我的话,一副不想再谈下去的模样,“袁北辙在门口等你,他会送你回去。”
我一愣,这是在下逐客令?他对我已经到了不愿多见不愿多说的地步?我狠狠咬住唇,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程靖夕将轮椅转了个身,推着轮子去了套间里面,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袁北辙看见我,淡淡道:“宋小姐,请这边走。”
离山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时,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空中传来几声闷雷。走在前面的袁北辙回头看了我一眼,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我:“遮一下吧,要是石膏浸湿了,就麻烦了。”
我接过,感激地说:“谢谢你。”
我们走到门口的停车场时,大雨已成滂沱之势,天色暗得就像黑夜,不时有几道雷电闪在黑如幕布的天空上。警卫亭里的保安看见我们取车,迅速跑了过来,说:“袁秘书,您这是要出去吗?现在雨下这么大,这里山险路恶的,很容易有山体滑坡的危险,为了安全着想,我想您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袁北辙犹豫地望向天,良久,为难地点点头:“那好吧。”又转过头对我说道,“宋小姐,我去给你安排下住处。”
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我被迫留在山庄。
不过是两个小时,就传来消息说,暴雨冲毁了一处山体,落石和大树挡住了下山的一条主干道,山下的清障队亦要等暴雨停歇后才能上山清路。
袁北辙给我安排的房间在山庄最东北角,在密密掩掩的樟树林后。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我十分明白,他不过是想让我减少和程靖夕碰面罢了。
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万能充,把手机充满电后,给担心了我一夜的阮文毓打了个电话,并将我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他。
他立马表示要过来接我。
我说:“不用了,况且你来了也进不来,主干道被封了。”
“我自会想办法过去,你一个人在那么偏僻的山里,我放不下心。”没等我再出声制止,他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他已经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