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度假山庄时,已是清晨。隐藏在青色山峦中的度假山庄笼罩着一层薄薄雾气,看上去就像误入了某个桃源仙境中。

山庄门口接待的人似乎和盛嘉言很熟,有说有笑的将我们迎到九曲回廊后的临河小筑。我打量了眼这间古韵味十足的小套间,问盛嘉言:“程靖夕也住这里吗,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他推开窗,指了指湖对面的小筑,说:“他就住在那间,现在时间尚早,怎么也得等他们起来吧?我先去洗个澡,你自便。”说着,他摘下眼镜,竖起两根手指放在眉梢对我笑了笑,走进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

我坐在小沙发上,觉得现下这个状况,有些别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那么,既然盛嘉言说让我自便了,我也不需要客气什么。我站起来,打开落地窗,走了出去。窗外是延伸在河面上的宽敞阳台,除了两套精美的茶座,还有一个躺椅式的秋千,我坐了上去,微微往后靠,天边深绿与淡蓝的交汇处,已有一线橘色光芒。

我忽然想到了墨尔本的别墅外的小吊椅,我记得那时,我坐上去闭上眼没多久,程靖夕就来了。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中,我下意识地缓缓闭上眼。

我在期待着什么呢?

一阵早春料峭的风中,只有菖蒲的清香,而我所期待的熟悉味道一直未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就被面前仅着浴袍的盛嘉言吓了一跳。他斜靠在躺椅一边的支架上,双手环胸,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直觉告诉我,他此刻确实是在算计着什么,我吞了口口水:“你干吗?”

他放下手,来到我背后,俯下身,他说:“你别紧张,我是在帮你。”

我向后靠去:“我没怎么被人帮过,你不要骗我。”

他失笑,未干的头发上有水珠顺着滴到我脸上:“程靖夕不是不肯见你吗?可你说,要是被他看见我亲你,会怎么想?”

我瞪大眼:“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挑眉:“你说呢?”

我笑了两声:“我觉得你在说笑,哈哈哈。”

他边笑边朝我靠近,我右臂打着石膏,左手蓄了力正要朝他脸上拍过去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倏然停住,对我得逞地笑了笑:“我又帮了你一次。”说着,就松开手,拿起手机,“嗯”了几声,挂下后,向我晃晃手机,“瞧,程靖夕愿意见你了。”

走过一段林荫小道,到达河对岸的屋子时,袁北辙正从门里出来。他的目光落在我打了石膏的手上,眼神微动,但什么话都没说,往旁边让了一步。

一看到袁北辙,我就想到前一天晚上他对我说的那番肺腑之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匆匆低下头越过他走进门内。他在我身后关上门,并没有跟进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也很静,我抬头往上看去,唯一的灯光是从三楼的一间半开的房门里映出来的。

沿着楼梯上去,我在半敞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后,轻轻推开了门。

程靖夕坐在落地窗前,逆光背对着我,没有出声。

我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沉默良久,我说:“我来了。”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身来看我,我顿了顿,朝他走去,刚走到他身边,手腕就被他猛地抓住。一使劲,我惊呼一声,被拽得旋了个身向他身上倒去,右臂撞在轮椅的扶手上,我痛得蜷缩起来。

抓住我手腕的手一怔,然后松开,程靖夕的声音自头顶冷冷响起:“手怎么了?”

我皱着眉站起来,捧着打了石膏的右臂看了看,确定石膏很厚实没有撞裂,才说道:“不小心摔骨折了。”

他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