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侧身抱住他,说:“那你呢,又是在什么时候对我动了心?”
他眨着眼想了想:“不知道,只是习惯了你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有一天回头,我看不见你了,我忽然意识到往后我再也不能拥抱你,那一刻,我就明白你对我很重要。”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说,“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爱上了你。”
最深的爱,势必伴随着最深的痛。
我的心忽然就模糊不清地疼了一片,因为我知道我不能陪他长久,而当我有一天,终将屈服在命运之下,离他而去。他的痛,会是以往的千万倍,也将再不能痊愈。
剪刀手爱德华说,如果我从来没有品尝过温暖的感觉,也许我不会这样寒冷。如果我从没有感受过爱情的甜美,我也许就不会这样痛苦。如果我没有遇到善良的佩格,如果我从来不曾离开过我的房间,我就不会知道我原来是这样的孤独。?
我是那样清晰地记得,我和程靖夕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然而这些都将成为日后他痛苦的根源。
除了同时光一样长久的思念和孤独,我什么都不能给他留下。
我沉浸在无穷无尽的离愁之中不能自拔,最近我总是这样,经常就陷入痛苦的海洋中,程靖夕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翻身将我抱在怀里。
他低下头,轻声道:“小初,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我一愣:“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说故事,什么样的故事?”
他笑了笑,眼里是比星辰还要璀璨的柔光:“一个很长很美很温馨的故事。”
我偏头看他:“很长啊,那岂不是要说很久?”
他低下头来吻住我的额头,打断我的话,轻声说道:“我爱你。”
然后他看着我淡淡地笑。
短暂的几秒后,我突然意识到他所谓的“很长很美很温馨的故事”,已经说完了。
就在那三个字里。
我爱你。
我每天都在积极接受治疗,墨尔本的医院里有着先进的治癌技术,程靖夕花了大价钱,那几个医生不再接其他手术,专心诊治我这个病人。
无奈配型一直找不到,医生们一致提议,建议我们生个孩子,用脐带血来做配型。
之前我和程靖夕一直没想过要孩子,他说现在流行晚婚晚育,我们应该顺应潮流,后来在我的逼问之下,他才告诉我实话,他不想多出一个人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哪怕是我们的孩子。
我停了所有含激素的药物,按照医生的指示,用半年的时间调理身体备孕。
那漫长的半年里,没有药物的支撑,我浑身的关节都像碎了一样,开始是四肢痛到浮肿,到后来演变成痛得吐血,我不敢让程靖夕知道,苏珊是我的共犯,她和我一起瞒着程靖夕,偷偷拿走那些被血染得通红的床单,躲着程靖夕清洗。每一次,她来拿那些床单时,手总是抖个不停。我咬着唇低着头,不敢让我看见她在哭。
我把头别过去,心里特别酸。
偷偷摸摸的次数多了,终于让程靖夕察觉到了,他在一次被我支开后蓦然返回,苏珊打开门时,看见站在门外的他,因此吓得手一松,床单落在了地上。程靖夕盯着地上染红的床单,垂首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我走过去拉他的手,才发现他紧握成拳的手冰得可怕,他的拳头握得很深,指甲像陷入手心。
我知道,他被我吓坏了。
我哭了,我捧着他的手想要掰开他的五指,可他握得那样紧,我根本掰不动,我只能抱着傻掉的他,只能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很久之后,他才有了反应,浑身一阵接一阵的颤抖,然后紧紧地抱住我,颊边有冰冷的触感,他的声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