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错了,她活着才是好,哪怕她不快乐,哪怕她恨我,可只要她活着怎样都好!”靳褚佑忽地停下脚步,站在镶着白花的门棂下,垂着眼,低低俯视着兰西,一字一句地说,“兰西,你听好了,她生的时候是我靳褚佑的妻子,她死后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她的亡魂,只会在我的梦里徘徊。”

那时候的兰西也不曾想过,靳褚佑的这句话,竟一语成谶,她往生后多年,无论他多努力,却再也没有一次梦到过她。

除了兰西,所有前来送苏荷的人都进入到灵堂里,列着长队,同她告别。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枝白玫瑰,轻轻放在她身边。

苏荷躺在灵堂中央的玻璃棺材内,被白色玫瑰簇拥着,她的遗容经过入殓师之手已经不像靳褚佑把她带下山时那样恐怖了。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扇子一样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就像睡着了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我仍然不能相信,她真的死了。

我看着她美丽安静的脸,直到这一刻我的眼泪才流出来。我开始放声大哭,抱着玻璃棺材的边缘,不愿离去,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好像只要我多叫一会儿,她就能真的醒过来。

苏荷,我求求你,不要离开。

我一哭,站在一旁的苏伯母也跟着哭,灵堂里的其他人也开始哭,悲伤瞬间萦绕在灵堂里,到处都是绝望的气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程靖夕过来将我从苏荷身边带走,我瘫倒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喊。最后,哭得糊涂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像身子在地上,灵魂却在天上。

我们从灵堂里出来时,兰西仍跪在地上,撑在地上的双手握得紧紧,指节泛白,眼睛却死死盯着灵堂,好像这样就能让视线穿越过厚厚的墙壁看到苏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