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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黑虫,卫玠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认出“夫君親啓”四个大字。

“这是你写的?”卫玠挑眉。

秘密被发现了,呜呜。窦绿琼又羞又恨,掩面扭头,把身子蜷缩起来,只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倒不是悔憾从前没好好学习写字,而是悔憾自己为什么没能藏得更好些,早知道在后院挖个坑把它埋了。

卫玠从喉间溢出一丝轻笑。

“看来教你道理之前,得先抓你把字好好写了。我说你怎么如此贪玩,原来从前在闺阁时,就是个不读书的。”

这可把窦绿琼气坏了,她嚷嚷大叫:“我读过书,读过!”

就非得读圣人书,什么《论语》、《左传》、《资治通鉴》才是读吗?

她读小人书,怎么不算读!

见妻子恼了,卫玠不忍继续嘲笑她,望着她扑红的娇嫩脸蛋,心里痒痒的,嘴上却说:

“吾岂欲卿治经为博士也?但当涉猎,见往事尔*。”

殊不知,这番劝慰的话听在窦绿琼耳朵里,叫她更气恼了。

哼,拿她比吴下阿蒙,就笑话她罢!

“你怎么不改名叫孙玠?”

窦绿琼怪腔怪调,掌起脾气不想理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要走。恰逢抱香、拢雪二人进来,见此屋内情状吃了一惊,一个赶忙上前扶着娘子,一个去将碎瓷渣斗收拾。

抱香:“娘子要去何处?”

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窦绿琼:“我要出去透透气,长时间待在这,不闷死也要叫孙玠给笑死了。”

抱香:......?孙玠是哪个登徒子

为防暑气侵身,这几日,院落廊亭各处都挂上了卷竹帘,隔热又通风。

炎炎正午,秋蝉正指挥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在地面各处浇上凉水,又叫丫头们摆上艳丽带露的石榴花,搭上密密垂垂的蔷薇架子,深粉浅红一片茂盛,既清香四溢,又添上几分饱满绚烂的精神气。

撷月刚从库房回来,叫人拿出了从扬州带过来的铜镀金珐琅风扇,扇面呈淡粉色,上绣白雪塔牡丹,设一摇动手柄,可以叶轮拨风,迎凉送爽。

“不好好在屋里歇着,你出来干什么?”撷月责怪。

“我闷嘛。”窦绿琼怎么好意思说出真实情由,回头看了看抱香,岔开话题,“哎呀,你不是说大嫂叫滴翠姐姐送了新衣裳给我吗?在哪呢我看看。”

抱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眼不敢眨,手搭揽着纤腰,把力气聚在自己身上。

“大都是些上好缎子,娘子挑些喜欢的,晚些时候叫绣娘过来量体裁衣。还有些成衣,我瞧着尺寸挺合适,这就让小丫头们端过来。”

原先在扬州,都是抱香管着她衣裳首饰,为她梳洗妆扮,因此知道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

撷月寻了处阴凉地方,叫窦绿琼在大理石圆桌旁坐下,又叫人端了新鲜羹果给她。

趁抱香去叫人的功夫,窦绿琼在周围望了一圈,奇怪地“欸”了一声,问道:

“原先有两个小厮常常守在这里洒扫的,怎么今日不见他们?”

撷月自然是知道的。

紫蒲堂被碧山管得向来严格有序,人心齐,各人做各人事。只是窦绿琼跌伤那天,碧山还跟在卫玠身边,未归,丹湖又恰好领了人出门采办,没有管事的。

下人受了贿赂,让卫老夫人不打一声招呼就放了工匠进来。

卫玠回来后嘴上不说,私下底发了一通火,勒令碧山将放人的那两个小厮杖责二十大板,逐出府去。

这事过后,堂内下人莫不谨言慎行,更加用心当差。

听罢,窦绿琼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