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想让夫君知道自己是个未开化的吴下阿蒙,于是赞同似的摇头晃脑,嘴里干巴巴地说:“嗯呀,说得有道理。”

卫玠嘴角扯出一点笑,“那卿卿觉得,一夜五六次这样的浑话,怎好对外人道?”

窦绿琼先是疑惑了一下,没明白他话里间的跳跃,少顷,倏忽又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涨红,像染了血的丹枫,炖热的红曲酒,冒着腾腾水汽。

“我、我......”

窦绿琼舌打了结巴,无法接话,完了完了,她撒的谎竟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呜呜呜,她好丢人也。

卫玠却是在想,算算日期,怪不得十几日前他回府,在池边看到窦绿琼时,她看见他便跑,跑得连赤色披帛都不要了。

原来那个时候就知道心虚了。

见她知错低着头,卫玠心里又不明白,她并不懂什么夫妻情事,又何必撒这种谎来骗人,想来其中有??x?什么缘由。

因此,他收敛了肃色,抬起窦绿琼低搭的额头,叫她看着自己。

“说说吧,你为何骗人。”卫玠说,又补充道:“我不怪你。”

“真的?”

窦绿琼小声喏呐,偷偷抬眼窃量夫君许久,见他真的面无怒色,才缓缓开口。

“我其实......有两个缘由。”

卫玠挑眉。

“我看话本子上说,男儿凶猛,一夜常常可做七次。若是逢着疲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如蛇鼠枯槁,其道焉可见?女子须趁早逃离,另觅夫郎。琼琼不想离开夫君,情急之下便扯谎了,呜呜。”

“哐啷”一声,手边的茶盏受撞,掉落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窦绿琼吓了一跳。

卫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什么腌臜话本子?这都教了小孩儿些什么?

难道他在她心里便是、便是那话本子所述阳气萎蔫之人?竟要她来帮忙遮羞。他新婚夜为什么只行事一次,还不是、还不是因着她胡乱哭泣抓挠?再说,什么一夜七次的,只怕要精尽人亡也,自己又岂是那种贪色伤身的?

卫玠气捋不顺,深感颜面扫地,又不得不强压着怒意,问:“第二个缘由呢?”

腻玉珠圆君思绵绵

“琼琼怕疼。”

声音娇丝丝,细细听辨,余韵幽幽,还夹杂了一二分委屈。

卫玠一愣,这算什么缘由?

窦绿琼说起荤话来一点都不脸红,只揪着眉头儿,一片愁绪,“大嫂来问,如若琼琼如实将次数告知,那大嫂必然会催促夫君,再次施展男儿雄风。可是琼琼不想......”

从她先前几次在榻上对床笫之事闭口不提,卫玠便知道她对此并不热衷,甚至可以说懵懂的很。可如今遭她这般鲜明旗帜的抗拒,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脸青了青。

可难道要他就着新婚夜弄疼她一事,又给她道歉一遍么?

不成不成。

窦绿琼说完后,见卫玠久久不言,还以为他黯然伤神了,毕竟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不是很伤面吗?

于是她颠簸着脚,扶着案几,要去拉卫玠的手宽慰,“夫君你别伤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即使夫君左边地不壮,她也不嫌弃,反正她对此物并没有什么恋念。

只要夫君还保持潘安好颜色她便爱。

刚刚失手打翻了茶盏,地上青白碎瓷一片,见她莽撞过来,卫玠下意识站起,双手提起窦绿琼胳肢窝将她腾空抱起,又旋即稳稳当当放在座位上。

娶妻如此,一个头两个大。

低头望着窦绿琼澄净得如同水镜一般的眼眸,卫玠心道,罢了,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