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来,却被二公子拦了,说不许打扰你们娘子将息,把她急死了。”

“这不,今日绣房的人送来些夏季的衣裳,我们娘子赶紧选了些颜色鲜亮、材质上乘的,叫我送过来。我知道普天之下,绸缎精美未有能及扬州者,你们娘子原先又是金银堆里的小姐,见惯了好物。不过到底是一番心意,你千万收下才是,不许嫌弃。”

撷月笑笑,目光流露几许感激,“怎么会?我们娘子最喜欢漂亮衣裳,成日要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见了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说罢,她叫抱香、拢雪领着那些小丫环进去,把绸缎收了。

“是。”

撷月和滴翠都是娘子房里的大丫鬟,加上窦绿琼原先没事时,常常去寻高倩说话陪伴,因此二人也相熟起来。

见滴翠还有话要说,撷月引她在亭里坐下,钤管六盈池的菡萏见状,端上一盘糕点,一盏茶水,又默默喂鱼去了。

泡茶的水是用早上日出时,荷叶上收集的露珠泡的,格外清冽甘甜。滴翠眼帘低垂,浅抿了一口。

撷月心里焦急,口烧燎泡,见四下无人,试探性问:“好姐姐,你可知道老夫人请来给我们娘子打秋千的工匠,是出自哪个造所的?那秋千昨日叫娘子弄坏了,我们寻思着得找人来修一修。”

不远处传来“扑通”几声,是池内鲤鱼跃起又落回水面的声音。

滴翠轻轻放下茶盏,一双清亮的眼睛微微抬起,叹了口气,

“是老夫人的家生子,原先在张家的时候带过来的。”

四目相对间,撷月忽然明白了她前来之意。

今日一早,窦绿琼被夫君“伺候”得极为熨帖,路不需要自己走,饭也有他来喂,直叫她美得把屁股后的小尾巴都翘起来了。

吃过饭后,她坐在案几左侧吃蜜饯,卫玠坐在右侧重新拿起书来看。

三颗份例的蜜饯吃完,窦绿琼口中甜甜,闲来无事,身体挨在案几上骚扰夫君,用沾了糖渍的手去翻他书页,嘴里说:“夫君在看什么呀?也念与琼琼听罢。”

手指在纸张上留下琥珀棕的印子,卫玠青筋挑了挑,摁住她的腕子,似笑非笑。

“你想听?”

窦绿琼点点头。

“佛无不喜,惟不喜淫,水中用尘,尘以水洗。尘从水生,水不洗尘,尘岂能清?两者匪惑,淫火自停。”

这是一首断淫偈,窦绿琼平生胸无甚么点墨,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水呀尘呀火呀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