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新婚那夜,他大抵是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细细将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 ろんぶん 成婚愈久,老夫老妻了,他便愈发原形毕露。

她果真是不该对一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粗蛮汉抱有任何希冀。

荀野他只管快活,不管其他。

杭锦书直抽气,暗暗地皱眉头。

但当荀野还顾着一点点她的感受,要来亲吻她的耳朵时,杭锦书便迅速地摆平眉梢,像濒死的咸鱼下了油锅,有种懒得挣扎的平静感。

荀野其实很挫败,但他又不敢承认自己取悦不了自己的夫人, ろんぶん 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竟得不到夫人的认可,无论他在外边的战场上赢下多少回,但在内帷的战场上,他总是失利。

荀野心灰意冷,片刻之后,他缓缓抬高了下颌,将与杭锦书紧扣的手指放在枕上,凝视女子半阖着的明妩眼眸,低声道:“还冷么?”

他有那么强的存在感,自是不会冷了。

杭锦书缓缓摇头, ろんぶん 一双美眸含着久困人乏的湿意,仿佛下一瞬就要睡着了。

“很累?”

荀野放缓声线。

杭锦书平声道:“近来实在不知为何,常常觉得疲惫嗜睡。”

夫人这样说了,荀野自是不敢再贪图享乐,惭愧道:“我会尽力让夫人尽早解脱些。”

杭锦书柔顺地回:“战事艰辛,夫君也受累了,不妨尽早安置。”

她用这种柔和的语气与他说话,一声声关切,就算是假的,也够他受用的了。

荀野很快向杭锦书举了白旗, ろんぶん 不敢造次,与她相拥而卧。

长臂搂过夫人的细腰,隔了一层寝衣,炙热的体温像烙铁似的烤着她的皮肤。

逞了兴致之后的荀野,绝不会再动手动脚不规矩,这点杭锦书是清楚的。

她也心下无虞地重新闭上了眼,打算就着这么一尊人形抱枕入睡。

深夜里,灯火即将燃尽,那盏停靠在床头的风灯“噼啪”一声,闪过一朵猝然而逝的火焰, ろんぶん 周遭便陷入了寒冷的岑寂当中。

火光闪过后,杭锦书陡然想到了什么,寂静的黑夜之中,双眸猛地睁开。

与荀野有两个月不见了。

上次在丹阳郡,她将那盒药锁入了寝房床头的歇脚柜里,临走时竟忘了取。

没有那个药,恐怕是要命的。

杭锦书倏然从行军被中坐了起来,荀野自是被惊醒,手掌还贴着夫人的软腰。

一息之后,对上夫人慌乱无主的眉目, ろんぶん 他顿了一下,便垂眸缓声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说完,人便下了榻,趿拉上他的短靴,披上裘衣往外去。

杭锦书屏住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须臾,她叫来了心腹香荔。

第2章 第 2 章 身娇肉贵与北境草莽

营长外,归营的兵将个个浑无睡意,前线的士兵与后方的守将两方会和, ろんぶん 正有说不完的话。

旷野幽幽,无数乳白雪片回旋凝冰,飘摇而下。

一缕微弱的笛音,时起时伏,如泣如诉,缠绵不绝,那些喝酒谈天、有说有笑的声音因受笛音的感染都停了下来,霎时,那不知何时才能填平的乡愁,被暗飞的笛声勾出了魂, ろんぶん 北境军都有些黯然神伤。

“喂!大和尚!”有人嚷嚷了一声,端着酒碗直皱眉头,“你这六根不净啊!”

吹笛人穿着短狐裘长棉靴,身材稍丰腴些,银盘似的脸颊,就像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总是笑呵呵的,脱掉毡帽,那滚圆饱满的脑壳光可鉴人。

他嘻嘻一笑,停了手中的笛子, ろんぶん 不正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