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一代的荀氏子弟之中不乏俊彦,荀野出类拔萃,十四岁扬名六合, ろんぶん 列英雄榜上第十四条好汉,端是前途无量。

杭况本以为北上寻求荀氏的庇护,会遇到许多阻力,没想到荀氏应许极快。

一个为名,一个借势,两下里一拍即合,当即约定婚姻,甚至无需卜筮,杭况便急匆匆将侄女送上了鸾车。

杭锦书临危受命,顾不得哭哭啼啼, ろんぶん 一路颠簸潜行,嫁入北地,成了荀野之妻。

是联姻,便无真情。

若说受迫,却也谈不上。

此举能换来荀家的庇护,杭氏能乱世得存,杭锦书便愿意,嫁给那个传说中目生重瞳、可止小儿夜啼的粗莽悍将。

但今夜乍见,悍将虽然一如想象中魁梧壮阔,但收拾得一丝不苟, ろんぶん 两侧鬓角新裁,眉目朗润,朱唇如弓,举止固然算不得温文尔雅,也还算守礼,似乎打破了杭锦书的认知。

“妾与夫君,受父母之命约定成婚。夫君是北境豪杰,妾得嫁郎君,岂敢有怨。”

这只是冠冕堂皇之语,荀野岂会听不出。

不过他并不失望, ろんぶん 这只是两人的初识,她还不认识他。

但尽管如此,成了夫妻,该有的流程却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寒暄几句之后,彼此还半生不熟的夫妻便进入了正题。

杭锦书皮肤白皙,偏薄,红烛一照,那纤薄晶莹的皮肤下,细如蛛丝的血管隐约可见。

彼此相对,杭锦书的皮囊如鸽血般发红。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会有些不舒服。

当然。

但荀野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她不应该抗拒, ろんぶん 就算为了家族。

可荀野,他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像在战场上,他的刀,能劈开敌人的肉,血淋淋,湿漉漉,尖叫声随之响起。

那种痛楚,就像死过了一回,一眨眼……

便再也眨不得眼,眩晕比反抗更快。

只是到了苏醒之时, ろんぶん 那股刀锋凛冽的酷刑却还不曾结束,男人那股野蛮粗犷的暗面霎时被杭锦书洞悉无遗。

她是怎么看走了眼,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如恶狗扑食、猛禽俯冲般的糙汉子,是个温柔体贴的郎君?

错觉罢了。

杭锦书的手指搭在枕头上。

模模糊糊,从梦里醒过来。

初醒来时视线有些朦胧,眼前景物入目,她还身在白花花的军帐里,一盏风灯左右摇曳,明暗交织的世界里, ろんぶん 安静也吵闹。

帐外是呼啸的朔风,卷动着片片大如草席的雪花,簌簌地扑向帘门。

那道可怜的帐帘被攻打得毫无反击之力,瑟瑟地发着抖,发出几道悲哀的呜鸣。

原来是做了一个黏湿的噩梦,梦到了两年前与荀野成婚的时候。

许是太久不见他,而今夜,他要回来了的缘故,才会如此,因这对杭锦书而言不啻于一种噩耗。

这两年, ろんぶん 荀野四处征战,他们之间聚少离多,每当他出去打仗,便将杭锦书安排在后方,随后方部队同行,她这两年多以来,没在北境荀家当过几日高枕而卧的夫人,过的都是颠沛的日子。

眨眼到了北方的冬日,天寒地冻,到处飘雪, ろんぶん 杭锦书这么怕冷的一个人,整日里只敢龟缩在帐内,盖着被子用暖壶取暖,一动都不敢动。

帐内点着苏合香,一缕袅娜的烟气被风卷得斗折。

相比于帐外的冰冷刺骨,帐内却是个温暖宜人的所在。

杭锦书只是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