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渊被一阵凉意惊醒,睁开眼看见被褥被人掀开,晏瑾只穿一件里衣,下了床走向桌边。

他并未多想,只当对方口渴去倒茶水,斜躺在被褥间默默看着,然而晏瑾越过桌子后,却仍然在往前走。

白渊发觉不对劲,坐起身叫了句“晏瑾”。

对方像是完全没听到,径直走到屋角一盆山茶花前。双脚似乎遇到什么无形的坎,抬高了迈进去,脚边顿时浮现出一圈泛着光的金粉,从下往上形成一道屏障,将人圈在其中。

白渊双目一凛,翻身从床上跃下,抓起桌边的剑疾步奔向晏瑾的位置,却被挡在面前的金色屏障猛地震飞出去。

眼前的阵法他再熟悉不过,是归云观一种基础技能,类似于之前用过的瞬移,可以将人隔空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启动此阵不需要任何灵力,难求的是搭建通道的介质要用归云观特制的粉末在地上画出一片区域,站进去默念口诀即可完成。

白渊接连叫了许多声晏瑾的名字,对方总算转过头来,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双目翻白没有瞳仁,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胸口一只同心结散发出与周围屏障一般无二的金光。

此术名为活傀儡,类似于给人下降头,只需让对方将绘有符文的物件佩戴在身上,写下符文者即可在别处控制的活人的一言一行。

眼看晏瑾低着头仍在默念口诀,白渊长眉紧蹙,一剑一剑劈砍在屏障上,不断出声呼唤试图将他唤醒。

然而他现在道行太弱,丝毫不能拿这两个阵法如何,片刻后眼睁睁看着金光裹住晏瑾周身,将他整个人拖入地底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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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瑾醒来时,发觉四下里灯火辉煌,像是某座华贵的府邸,而自己则被关在一座铁笼内。

不远处有两个男人站在一起说话,他醒来后一道女人的声音提醒了二人,他们转过脸看来,赫然是独孤桉与宁鹤。

晏瑾似有所悟,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停留在笼子不远处的那个女人身上。

一袭宽衣,手捧孕肚,眉目间温柔无害,正是送给他同心结的孟月。

对上晏瑾的目光,孟月神色有些躲闪,小心迈着步子走到铁笼前,温声道,“对不起,晏公子,我也不想骗你,可是我……我没得选……”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叫了声,独孤桉从背后揪着她的头发,将人随手扔到一旁,耗子般滴溜溜盯了晏瑾两三眼,回头问宁鹤,“这人对独孤烨那兔崽子真有那么重要?我以前从没见过他!”

宁鹤拂尘一甩,缓缓上前低头看来,“放心,你我如今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骗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此人在独孤烨心里的份量,绝对比你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独孤桉负着手来回踱步,片刻后咬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我现在去着手命人准备。”

晏瑾还在看着孟月,她被独孤桉推开后狼狈地跌在地上,似乎是动了胎气,脸上十分痛苦。

然而这屋子里没有伺候的下人,她撑了几下后已然满头大汗,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一道人影忽然挡住他的视线,宁鹤解开笼子上的铁锁,循着他的目光一看,不冷不热笑了声,“晏公子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你的下场,可比她要惨的多。”

说话间,他将晏瑾从铁笼中拽出来,口中默念咒诀,一阵金光之后,两人凭空消失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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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瑾手上被一道精钢所制的铁锁捆住,宁鹤牵着他,在这座名叫乌邙山的地方走了五天六夜。

此处地形甚是奇怪,宁鹤说是山,可地势分明越走越朝下,周围的风景几乎一成不变,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

不知是不是晏瑾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