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中,每个人都是奴隶。不同的是,男子既是其他男人的奴隶,也是其她女人的奴隶主。你是地位崇高的女人,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主人,只意味着把你当成奴隶的男人会少一些。

而她想要完完全全的自由。

“宝珍,之后作何打算?”

安乐公主迷茫地望向远方,她有什么打算呢?及笄、嫁人、生子。这是她原本的人生轨迹。遇见玄机之后,她的人生轨迹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嫁另一个人,生另一个子。

然而,皇帝不允许有人践踏他的威严,佛祖不收留六根不净的弟子。无法与心爱的男人长厢厮守,她的人生还能做什么呢?

带着一个似乎很难回答的问题,李宝珍回府去了。

第二波来的是昭阳公主府上逃走的面首。

“好姊姊,你就让仆回去吧?”一号面首眨起好看的眼。

“乐儿姊姊,我对殿下一片忠心,你是知道的呀?”二号面首扭起纤细的腰。

“哎呀!这公主府太大,迷了路,人家好容易才回来呢!姊姊不会不让我进门儿吧?”三号面首摆起肥厚的臀。

四大侍卫相视一笑,客客气气把这群墙头草请进府中。他们还以为是公主对他们旧情难忘,结果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揍成了猪头样儿。

“一群贱货!竟还敢跑回来?殿下宅心仁厚不跟你们计较,我们几个可不是吃素的!”

乒铃乓啷,一顿胖揍。王喜儿一声令下,将人押在府中,等候李琮回府再做处置。

好一场闹剧结束。

昭阳公主府也迎来了一位许久未曾登门的客人。

“咳。”

人未到,咳嗽声儿先到了。

归云书立于门外,以手掩唇,心生慨叹。他还记得,阿琮十五岁的时候出宫建府,那时候她是他最为欣赏的学生,而他是她亦师亦友的师长。

她问:太傅喜欢什么样的宅子?他回:阿琮问我作甚?总归是你来住。

她不假思索地说:

“我想与太傅相谈甚欢,我想与太傅抵足而眠。我想与太傅度过每一个盛夏,我想与太傅翻完每一卷经书。我想与太傅做的事有那么多,自然要时时刻刻住在一起。”

她是刁蛮的公主,提出任何要求都是理所当然。

归云书笑了一阵,他许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以至于胸腔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儿。他不想吓到阿琮,强忍恶心咽下血水,哀伤、欣慰、不好意思地答:“阿琮不再是小孩子,日后你要与你的夫君时时刻刻在一起。我,我只是阿琮的先生……”

她不耐地打断:“那就太傅来当我的夫君吧!”

咚咚咚

是什么声音?

归云书默默注视着“昭阳公主府”五个大字的匾额,这是他的字迹,是他送给她的礼物。那上面有一层金色的灰尘,几乎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小心地呼吸着,怕打扰到记忆中同样笑着的两个人,直到连心跳声都要停止,他才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是迟来的、心动的声音。

这声音存在的时间太久,久到与心跳融在一处,过了很多年才终于被人听见。

“太傅,且回。”

王喜儿是四卫中年纪最长的,也是跟随殿下最久的,因此说起话来也最有分量。归云书樱唇颤抖,欲说还休,隐忍了一会儿,问:“殿下不肯见我么?”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李琮每次打仗前都要临幸一两个男宠,他知道李琮与柴小侯爷剪不断理还乱的年少往事,他知道李琮的最新绯闻是同大兴善寺的法成上师交好,情根深种甚至到了愿意为他禁闭七日的地步。

他知道她的每一桩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