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3)

豆这些则几乎不会使用在甜食料理中。

说到这里,我不由地想起了一件事,我曾经年少无知,因在异国他乡思念中秋月饼,想要自己动手烤一箱红豆酥,去市场前,我信誓旦旦地对我的芳邻们表示要让他们吃到美味的中秋甜点,芳邻们也都十分期待。

我买回了面粉,黄油,植物油,砂糖,鸡蛋,还买了一罐蜂蜜。红豆馅儿本来是打算自己熬制的,可是嫌麻烦,四下转悠的时候瞄见了货架上有他们做好的红豆罐头,不禁大喜过望,配料表也没看就丢进了购物袋里。回到家后我折腾了大半天,和酥皮,油皮,将红豆罐头里的豆子碾成豆沙,过滤网……实在麻烦得不得了。

大功告成之后,烤箱一开,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我切开其中一个,发现起酥非常完美,不由洋洋得意,遂出门召集芳邻们来家群聚,诚邀品鉴。

芳邻们来后,兴高采烈地捻了我做的“传统甜食”,可没吃两口,脸上就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你确定吗?这是你们的甜食?”

“真的是‘甜’食吗?”

我觉得有被冒犯到,我的厨艺不行吗?不行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啊?总是还可以入口的吧?你们手残做特别难吃的点心邀我品尝时我可是努力地露出可以拿金酸梅奖的笑容,非常夸张地表达赞美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明白吗?

我很不高兴,自己拿了一个塞到嘴里。

呕――

实不相瞒,毫不夸张,我直到今天,直到打到这行字回忆起那种味道的时候,我喉咙口还是痒痒欲呕。

咸的。

我明明还放了不少的砂糖,还放了蜂蜜,可是红豆馅中还是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咸味,那种咸味简直入骨入髓深深地融到了豆沙的灵魂里,好像精盐和红豆缠缠绵绵香汗淋漓地纠葛了数百个日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能切割无法分离。

而我事后加入的砂糖则成了一张裹在他们爱情温床外的薄被,成了盐和红豆之间插足失败惨淡收场的第三者。

那味道,甜中有咸,咸中有怪,尝过一次的人恐怕终生难以忘怀。什么时候需要催吐了,把这段回忆捞出来细细反刍一下,嗓子眼立刻就能泛起一阵强烈又生动的欲吐感,呕哇一声那是轻而易举。

若这样形容还不够直观,那我再粗暴地解释一遍。

吃过豆沙甜粽吗?

好,就是你吃着豆沙甜粽,吃着吃着在豆沙馅儿里咬到了一块肥腻咸油的咸猪肉,简直可以在瞬间让你的灵魂升天。

还不直接?

奶油冰激凌里冷不丁咬到一块肥酱肉。

还不够冲击?

就像舔了一口刚刚出过臭汗却又踩过蔗糖的脚。

懂了吧!!

严肃申明,我没有舔过。

我实在不知道这诡异的咸味是哪里来的,甚至还去尝了一下打开的砂糖纸袋子,心想不会是商家装错了?最后终于在丢于洗手台边的空罐头上找到了答案――

配料表:

红豆,水……巴拉巴拉……盐。

没有糖。是盐。

这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咸红豆罐头。

后来我喜爱上了研究食谱,发现红豆,芸豆这些豆类,和鹰嘴豆一样,在欧美饮食体系中基本是用作于沙拉,或是面类配料的。这样一来其实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他们不太容易接受豆沙这种东西。

就好像长久默认了豆沙就是甜食的我,骤然吃到咸红豆,觉得五雷轰顶一样。习惯了红豆做咸食的人们,又怎么可能欣然理解豆沙?

除了味觉习惯的因素之外,我觉得导致甜食食材的巨大差异性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对于口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