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好友,她学生时代写不出论文的方式就是去看她讨厌的人的社交软件动态,从对方的幸福中萃取自己在空白文档上敲下宋体五号字的动力。”
林之澄的声音透着笑,不用怀疑,她口中的这个好友就是曲邬桐。
抿了一口拿铁,晃了晃淌着蜜的阳光下的小腿,曲邬桐笑着,思考要怎么找她讨要出镜费用。
或许是为了制造话题,林之澄的叙述中有夸大的成分;曲邬桐自认为并没有讨厌梁靳深。
中学时代将他视为竞争对手的情绪或许并不等同于讨厌,而是一种在意,如鲠在喉地在意。
曲邬桐并不讨厌梁靳深,不想承认的,她甚至有些羡慕他。
羡慕他的温文尔雅,羡慕他的好人缘,羡慕他的天资聪颖,还羡慕他的坦荡与清白。
在奶奶去世之前,曲邬桐的家长会全部由她出席参加;奶奶去世后,高一时的家长会是由姑姑曲琳来负责的。
只是曲邬桐升上高二,表弟小朗也跟随着进入县一中高一学生行列,姑父长期在外工作,姑姑一人无法分饰两角赶往两场家长会。
很明显,曲邬桐找不到人出席她的家长会,尽管她考了一个又一个的第一。
“爸,下周日我们要开家长会。”捧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曲邬桐与曲立打电话。
阳台上的格子栏杆吸饱了南方水汽而生锈,她轻轻一碰就有一大片血肉剥落。
“你这次期中考考得怎么样?”曲立听不懂她的意思,走流程地问。
摩挲手指,希望能蹭掉上面的锈迹,曲邬桐回答:“687分,年段第一。”
“要戒骄戒躁,继续保持!”曲立急匆匆地丢下一句近似于鼓励的话,就用有客人来结束了这通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曲邬桐心脏某个零件的电源线也被扯落,迸溅出火花。
秋天的夜晚风有点大,她在阳台站了很久。
后天就开家长会了,曲邬桐拖到不能再拖,周五最后一节班会课结束后,尾随老陈来到办公室。
不巧,撞上梁靳深。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她将发言先手权交给梁靳深。
“老师,我父亲有听力障碍,不方便来开家长会,”他很轻松地开口,将那些旁人口中晦涩的避之不及的家庭情况和盘托出,“您明天有什么重要事项要通知吗?”
梁靳深自然地讲完这一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正在喝水的老陈险些被呛了一下。
“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老陈摆摆手,“这个家长会你只有被表扬的份。”
“不过你后天还是要到场的,我准备了环节让你分享学习经验。”瞥到一旁等着谈话的曲邬桐,老陈朝她扬了扬下巴,“你也是,准备一下要分享的内容啊!”
梁靳深顺着回头看了她一眼,“好。”
他与她擦肩而过,曲邬桐抬手揉了揉鼻子,驱赶他身上冒出来的轻盈皂香。
“老师,我父母都在外打工,没办法参加家长会。”有了梁靳深在前,她说出这番话好像就没有那么难为情了。”
“哦。”好在老陈也没有多问,照常勉励了她几句,“这次期中考发挥出正常水准了,你这学期的状态很好,但是我感觉你还有继续前进的空间!”
点点头,曲邬桐挺直了身,将这个沉甸甸的难题丢弃后,好像连肩膀都舒展了几分。。
一集播客播到尾声,曲邬桐一杯拿铁也正巧喝完,浑身被太阳晒得发烫,像是被他传染了高烧一样。
随手洗净杯子,照着手机上搜出的煲粥教程淘米备菜,曲邬桐难得做一回主妇,为生病的梁靳深煮上一碗她最爱的皮蛋瘦肉粥。
无法确认粥的味道,曲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