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让她猜猜看。”至柔拉拉吞吞的手,阻止她说。

“我看她比较活泼,比较可能念国贸系。”我略带怀疑地指吞吞。

“错了,吞吞是保送生,因为懒得参加联考,所以选择中研院的资优生栽培计

划,直升动物系。”至柔解释著,得意我猜错。

“哦那你从前不是俭班就是射班,对不对?”我又指著吞吞。

“怎么你也是资优班出身?”吞吞惊讶地问。我隐藏著羞愧点点头。这种头衔

可不是什麽值得冠在头上的事儿,反而尴尬的成分更多。

“我们是射班,那一届理化资优班在射班。”至柔兴奋地说。

“我们?你不是考上国贸系,在文组吗?”我指指至柔。

“我们同班啊,至柔高三才决定转文组,不要脸,别人准备三年,她准备一年

就以全台湾第六名进第一志愿。”吞吞用食指戳进至柔的脸,明显洋溢著以她为荣

的喜悦,至柔轻巧地露出酒涡,她的笑容顺著酒窝的涡心滑入人心。两人不知不觉

依靠在一起,含羞草的叶瓣反射性开阖。

“我跟你们很有缘,喜欢你们两个,请你们吃午餐好吗?”我从桌上跳下来,

臀部的肌肉有些发酸。我用大拇指比了个“走吧”的姿势,两个人爆出兴奋的尖叫

声,默契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相互击掌庆欢。

十月的太阳晒著细砂地,彩色向心状条纹的遮阳伞像罚站太久的新兵们,开始

趣味地歪著身子。伞下一派年轻热情的老生,或坐或站纷纷显出掩盖著的浮动的欢

乐状,对於从新生训练的无聊会场溜出而逛进这个菜市场的人群,展开商业的复制

热络迎接,在烦躁的欢乐、复制的热络混成的综合饮料中,上层还漂浮著真诚的纯

白奶粉块,不均匀地浪动。这似乎就是年轻的写照。

接近中午,许多最近加入的新社员,按理说没缴费也称不上社员的,顶多是多

在社团活动的场合露脸几次的人,下了课纷纷跑来帮忙。我交代旁边的一个干部,

请他照顾摊位。从遮阳伞後面牵出脚踏车,边牵著走边踏著满地红红绿绿的宣传单,

两个小鬼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後面,鬼祟地交头接耳,似乎在商议著等会儿如何敲我

竹杠,并如何罗织语言陷阱捕捉我,叫我人财两失。 “干嘛一个特意转了文组,

还念了个最可怕的国贸系,另一个有那麽好的头脑

都能通过中研院的层层考验,却挑了个必须整个人泡在实验室的门路?”我劈头就

倚老养老说两个人。进的是一家欧式自助餐,我选了靠窗可以望见门外人来人往的

座位,点了份局(1)通心粉,两个则一起坐在对面,吞吞吃甜烤鸡腿,至柔的偌大盘子

里只盛一小块巴掌大的牛排。

“不会啊,动物很好玩,我喜欢大自然,多了解一点生物也没什么不好。”吞

吞含著鸡腿说。

“吞吞是自己选的,我是被逼的。考前一个月,什麽书也没碰,一个人跑去花

莲一间面海的寺庙住,整个月一个字也没看,甚至忘记联考这回事。前一天被住持

叫去,说我妈妈偷偷来过,希望我离开寺里去参加考试,才去考的。没想到运气好

成那样,一考就考成全台湾第六名,只能怪我猜题的直觉害了我。放榜後我根本不

填志愿卡,整天躺在床上,只有八点档连续剧时出去看一下,我一出房间全家人都

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著我,又是乞求又是可怜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