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听到体内胸腔鸣著难听的兽叹,不知
是发自哪头蛇?
关於我的恐惧,我总算遇到真正的杀手,而得以清算它的全貌。清晨五点,我
不顾她层层的哀求我不要离开,挣脱她跪在地上紧缚我的双手,像把被肢解成块的
身体用破布随便裹住般地,夹尾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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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记正式落幕。一九八八年五月底离开温州街。这就是我的“预知死亡记事”。
大学第一年很快地跟著落幕。
该怎麽说呢?愤怒吗?懊悔吗?自恨吗?是要把这些情绪都从桌上扫掉的另外
一种。只想把自己浸在黑油油的什麽东西里,慢慢地窒息败坏掉,最好连屁都不要
放一声,臭味也不要溢出来。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麽忍受生命对他们的狠暴、残酷的,也无法比较被残疾、谋
杀、强暴或关进集中营命运光顾的人是不是更受优待。我只知道,我被逼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