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与自己的师……”

“你给我住口!”我打断他,胸膛气得起伏不定,旋即五指紧握,强自镇定下来,“此地乃辉日峰顶,众目睽睽之下,你适可而止。”

殷诀阴沉盯着我,瞳孔深处洇出一抹血色,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其中挣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用压抑低沉的声线道:“师兄,我已很克制。”

“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所有之物,身体却心甘情愿地被人打下愈来愈多的烙印,还恍若不觉。”

说着,他上前一步。

一股危险之感突然涌上心头,我瞳孔骤缩,忽觉凛冽剑风从脸侧掠过,而后头上一轻,满头青丝便已散落披下,纷纷扬扬铺满肩头。

那顶玉冠坠在地上,被茫茫的雨淹没。

旁边陆雨凝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见状惊道:“殷诀,你疯了!”

殷诀不语,持剑站在雨中,冷冷瞥了地上玉冠一眼,扬剑将其扫落峰顶。这番动作似触动了他体内伤势,他俯下身,重重咳出一口血,面色更加苍白。

粗喘一口气,他掀起眼皮,用恶狼般的视线锁住我,恶意又疲惫地道:“以后那人的东西,我见一次便毁一次。师兄若还不长记性,那便由师弟我来提醒你好了。”

他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伞,意有所指道:“还有,师兄劝我适可而止,那你自己,也该适可而止才是。”

我沉着脸与他对视,正欲开口,便见他身形晃了晃,忽单膝跪了下去,扶着长剑咳血不已。

方才他摆出那副强硬姿态,竟已是强弩之末。

漠然凝视了一会儿,本欲转身离去,却被陆雨凝喊住:“师兄,殷诀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方才凝儿并未见他受什么外伤,可现下伤势却如此之重,乃至反噬肺腑……”

“依凝儿看来,殷诀这是……剑心有损之兆。”

事关剑心,便非普通伤势。

我拧紧了眉,又听见殷诀低低的咳嗽声,他垂着头,整个人沉在风和雨里,握着剑柄的手骨节泛白,平日里那身不可一世的傲气褪去,才让人想起,他也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年轻剑修。

我想起那株插在我房间中的花,还有那几个疲惫到失去意识后,却又完好在床上醒来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