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在此远去,山中寂寥而安宁。
山林中有一处石桌,白衣高大的男人正端坐桌旁拭剑,而他的膝上,伏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童。
孩童身上干净整洁,穿着厚厚软软的棉袄,柔顺的乌发从男人膝上垂下。绒羽之中,露出嫩生生一张脸蛋,又长又翘的睫毛小扇子般盖下来,肤色如同霜雪般清透。
天色变幻,自清晨到午后,小孩终于揉揉眼睛醒过来,眼睛大而明亮,带着幼兽般的懵懂与警惕,它仰起小脸,轻轻去扯男人衣袖。
男人低头看它一眼,收剑把小孩抱到膝上。
它轻车熟路地抓起桌上一瓶辟谷丹,倒出一颗,当糖果一样嚼了下去,男人则取出笔墨纸砚,并将宣纸铺于石桌。而后,小孩规规矩矩地把腿盘起来,笨拙地拿起毛笔,在宣纸上认真写了起来。
男人静静看着,待小孩自己写一会,便抬手握住小孩手腕,一笔一划教起来。
阳光洒落下来,石桌旁两个重合在一起的影子,犹师与徒,父与子,亲密无间,宛如一体。
小孩一日日长大,开始拿着剑,一遍遍在林中笨拙地比划,男人站在它身后,握住它的手指点。
它看着男人,眼中逐渐溢满孺慕,目光纯澈如稚童。
时间流转,它的身体如小树抽芽似的疯长,微圆脸蛋的也慢慢变得尖削,小时如狼般的眼睛被磨成清冷的玉石,那里面所透出的不再是野性的凶光,而是内敛的疏离与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