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岁岁终于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医生说是巨大的进步。
“妈妈……”她拉着我的手,小声问,“哥哥……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我喉咙发紧,蹲下来抱住她。
“哥哥变成星星了。”我轻声说,“他在天上看着岁岁呢。”
岁岁眨了眨眼,忽然说:“那爸爸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爸爸……做了错事,所以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
岁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妈妈不哭。”
我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江寒舟找到瑞士的时候,正是深冬。
小镇坐落在雪山脚下,白茫茫的一片,冷得刺骨。
他站在铁门外,手指冻得发青,却固执地不肯离开。
护士来通知我的时候,我正在陪岁岁画画。
“沈女士,外面有位先生说是孩子的父亲,已经站了三个小时了……”
我笔尖一顿,画纸上的线条歪了一瞬。
岁岁抬头看我,小声问:“妈妈,是谁呀?”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一个不重要的人。”
我放下画笔,走向窗边。
透过玻璃,我看到江寒舟站在雪地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大衣,肩头落满积雪,嘴唇冻得发紫。
他抬头,目光直直地撞上我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救赎,踉跄着向前一步,却被保安拦住。
“沈薇!”他的声音嘶哑破碎,隔着风雪传来,“求你……让我见见岁岁……”
我面无表情地拉上窗帘。
第二天,他还在。
第三天,第四天……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固执地守在治疗中心门口,不吃不喝,只求见我一面。
护士们窃窃私语,说这个男人疯了,说他可怜。
可我知道。
他不配可怜。
一周后,岁岁发高烧。
医生说是受了惊吓,σσψ可能是那天江寒舟的出现刺激了她。
第9章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岁岁烧得通红的小脸,心脏被狠狠揪住。
门外传来脚步声,护士轻声说:“那位先生还在等……”
我猛地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江寒舟站在走廊尽头,一见到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沈薇……”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嘴唇颤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错了……”他声音哽咽,额头抵在地上,“沈薇,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让我赎罪……”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赎罪?”我轻声问,“江寒舟,你拿什么赎?”
他抬头,眼眶通红:“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公司、财产……我的命……”
“你的命?”我嗤笑一声,“你的命值几个钱?”
他僵住,脸色惨白。
我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江寒舟,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爱过你。”
他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捅了一刀。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