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

良久,对话框里终于含蓄地吐出两个字:晚安。

姜也没有回复,熄灭手机屏幕,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写进了诊疗笔记。

临到十二点,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将手指间的烟掐灭,划开。是周衍。

第二十六章:不祥预感

周衍发来了消息。

【我刚刚到家,你也到家了吧】

【今天实在是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提前计划,有段时间还一直没有网络】

【对了,你刚刚一直跟凌砚在一块儿吗】

姜也盯着这一串消息,晚上萦绕在心头的烦躁再度被唤醒,她顿了顿,打字的动作也缓慢起来。

【对,我也没料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

【下次咱们提前计划】

说起来,她不是那种喜欢穷思竭虑的人,因为但凡过度地琢磨一件事,只会不断地内耗自己,继而诱发焦虑和抑郁。没人可以把那块巨石搬去你肩上,除非你自己。

但今天,她总是在琢磨,不合适,不应该,不可以,但是她没能拒绝。和周衍说起这件事,也在下意识回避,心虚,支支吾吾。

已经有种很不详的预感了,必须要赶紧避开凌砚。

周衍心里的不痛快倏然放大,她没否认和凌砚在一起,谈话的兴致也不高。即便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她,但男人的恶劣占有欲一旦开始作祟,他就燃起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斗志。

是真的不爽,谁被这样半路截胡都会不爽。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但被人从嘴里抢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闲扯了几句,姜也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打开了 Switch 玩动森。

睡觉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没想到那么累,那么困,晚上还是做了春梦。主角全是她和凌砚,纵然那个胎记已经消失不见。

表面上是打得像热窑、互相不屑的两个人,背地里又在各种场景里猛做。有时候是在破破的小旅馆,有时候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有时候又像是在教室。

他多数时候沉默隐忍,然后逐渐疯狂,换着花样跟她手足相抵、疯狂缠绵,床总是嘎吱大叫,比她的声音还大,两个人抱在一起汗出如浆,心跳剧烈。

他这人好像有两幅面孔,分作上半身和下半身,即使在最情动的时候也要纯情地、不厌其烦地亲来亲去,可也即使是在最纯情的时候,下半身也疯狂得很。

她多数时候仰躺着,视野里一盏小灯疯狂摇晃,甚至晃出了虚影。然后她看见他滚烫的胴体在昏暗的光线里起起伏伏,连带着她也一起,像翻覆交缠的海浪,耳边的低喘性感而狂浪,她很喜欢听。

快慰来得太真实也太剧烈。

通常是搞完之后,两人就迅速恢复到不熟的状态,她一脸冷漠飞快洗澡然后迅速离开现场,剩下他一个人收拾善后。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境里,他们不像是情侣,更像是不太对付的朋友,床上的那种。

唰地一声,姜也睁开眼,窗外的阳光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她起床喝了杯水,翻出姥姥的电话拨了过去,寒暄了几句,然后说自己要去吃晚饭,老太太应了一声,让她早点,不要太晚。

下午两点,她出门坐地铁,往姥姥家里赶。中间收到了舅舅姜广林的微信,让她把 Switch 带上,姜也问带上做什么,对方只说让她带上就是了。

她熄灭了手机屏幕,没再回复。

不多时,那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空气里的闷与湿得到短暂纾解。这天气真像姜广林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谁要是不顺着他,他就憋着气,到处给别人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