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晴坐在地上,慢慢搓手指。
“刚才在井下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这是错觉。”
“是错觉又如何,我也确实不想一直都那么清醒。”
袁生晴嗤笑出声。小少爷有胡来的资格和机会,他可没有。
“从来没有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果你今晚没打电话,说不定我真会死在这里,”聂参差瞪着天空,“我错估了牧锦方。”
袁生晴想起今晚牧锦方对他说的话:“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狠毒,算计,城府深不可测,这些才是真正属于牧锦方的标签。在利益角斗中,他绝对不肯当输家。
如果真施雨添和宫涂真去了北京,那以后,施雨添都会跟这样的牧家纠缠在一起,潜在的危险也会不停出现,就像今晚的聂参差。
就像他。
聂参差没走远,他能立刻驱车来救,可如果地点换成北京呢?手段不是投井,而是其他折磨人的方式呢?
一切都无法预料。
他不想让施雨添涉险,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
聂参差无声无息地靠近,问:“生生,你在想什么?”
袁生晴喃喃道:“我想打电话。”
“那我们回家打,”聂参差甩甩手,“我的胳膊好像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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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疯赶回别墅,叫来医生检查,聂参差左手脱臼,需要打几天石膏板,除此外只剩几处剐蹭伤。收拾停当后,天已大亮,俩人却都精神奕奕的,各自占据沙发一角盘坐着。
聂参差问:“你不是要打电话的么。”
“嗯,”袁生晴捏紧手机,“让我再想想。”
虽然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已经拿定主意。施雨添和这些人都不一样,他驯顺善良,家世背景干干净净,连过激的话都没说过几句。
绝对不能让他陷入危险中。
何况,施雨添自己也不愿意去,他想和自己在一起。
对不起了牧哥,你对我的好,我没法报答了。
嘟声起。
“阿晴?这么早打电话,有事么?”
兴许还没起床,牧锦方的嗓音听起来很哑。
袁生晴不自觉挺直身板:“牧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关于劝施雨添去北京那件事,我没办法继续帮忙了,对不起。”
牧锦方停顿片刻才问:“想好了?”
袁生晴攥紧手,目光坚定:“嗯,我没办法再继续违心地劝说施雨添和别人在一起。”
“阿晴,你知道的,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牧锦方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如常,“但是在电话里说这些事,对我实在有些不尊重,你觉得呢?我想我们最好出来好好聊聊。”
“好,牧哥,地方你决定。”
牧锦方笑了两声:“看来真的想好了。如果换成以前的你,大概会找理由搪塞过去,这样我也好骗自己和你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袁生晴摇摇头:“别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
“你觉得不值得的事,我偏偏最爱做,原因是什么,我想我不用再重复。到时候见面再聊吧,阿晴,在那之前,我需要好好休息下。”
电话挂断,袁生晴把手机扔回去,捏捏眉心:“牧锦方对我这么好,我却什么都给不了......我对不起他。”
聂参差哂道:“你既然不喜欢他,就早晚都会对不起他,早还是晚,有区别么?”
袁生晴瞪他一眼:“你真够无情的。”
“对,我无情,因为我只会对在意自己喜欢的人,不像你,无论遇到谁,都没办法彻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