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晴很久没进过这种地方了。寻思着聂参差带他来这种地方干嘛,他身上刀口还没长瓷实,哪敢下水。
难道要玩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夏末,澡堂生意一般,店门前只有聂参差一个人的车。店老板年轻壮硕,见到聂参差之后微微颔首,说:“老大,人已经按你的吩咐关进去了。”
人?
袁生晴疑心病犯,跟着聂参差往前走,不住探头探脑。俩人进入间房,房里有面透明的玻璃,能看清对面的情况。对面是间桑拿屋,里头锁着个赤裸的男人聂参差似乎对全/裸有什么执念。男人下半张脸上戴着张面具,面具系在脑后,有两条绳子延伸出来,绑住手腕。他赤着脚,脚上还锁着脚镣,脚镣边沿已滋出大片铁锈。
郝潇洒。
袁生晴惊愕不已,聂参差居然这么快就能把人找到。
虽然陷害自己至此境地的真凶就在对面,他却没之前想得那么愤恨,更多的是种空茫。毕竟比起郝潇洒拙劣的计划,自己的轻敌更不容饶恕。
聂参差看了眼温度计,说:“该醒了。”
温度计通红一片。
果然,郝潇洒呻吟着睁开眼。他左右环顾,竭力挣脱着手上的绳子。但这绳子连接着脸上的面具,一旦手腕的空隙变大,面具就会缩紧,面具里面的刺针就会扎入郝潇洒的脸。
郝潇洒很快发现装备的运行机制,停止挣扎,但也没求饶,对于今天,似乎已经预料,他抬起头,正视隔着玻璃的聂参差,说:“小少爷,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也不预备活着,但请放过和我一起的女人。”
郝潇洒说的就是那个将自己拐上吸毒之路的女人。袁生晴这才窝火起来,你俩为非作歹做亡命鸳鸯,能别牵扯无辜大众么。
聂参差不答反问:“你觉得你的话在我这里有多少分量。”
“没分量也得说,反正都是个死。”
聂参差随意嗯了声,吩咐道:“先把手指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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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
切手指这么痛,郝潇洒怎么可能不挣扎?
可一旦挣扎,连接在面具和手腕间的绳子就会收紧,面具里的倒刺随即刺进脸皮中。而桑拿房的温度还在不断攀升,也会无形中加速血流速度。
袁生晴本来不用管郝潇洒的死活,警方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聂参差专程把他带来,还意图上演虐杀,那就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他到现在还记得目睹乔娉婷死亡那次,施雨添对自己明哲保身的态度,反感得有多强烈。
“聂少爷,你没必要这样做,”袁生晴郑重道,“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就行了。”
聂参差漠然道:“如果随便一个手下都能阳奉阴违,视命令如无物,那以后我的生意也不要做了,生生,你说对吗?”
袁生晴听得一阵反胃。又来了,聂参差就不能跟旁人一样直呼大名吗?非得弄些腻歪的昵称。但他的意思袁生晴也明白了,杀鸡儆猴,顺带立威,作为组织的新面孔,即便有太子身份加持,难免有些刺头不服管,眼下正好有个郝潇洒撞上来,他怎么舍得放过?
见聂参差没有扭转心意的迹象,袁生晴转头准备离开,然而门怎么都打不开,就在他准备不顾伤口强行突破的时候,一道可怖的尖叫从身后响起!
在听到的那一瞬间,袁生晴便攥紧门把手。害怕还是什么,他没空分辨。响声迟迟未断,他终于忍不住,冷目扫视聂参差:“够了,聂少爷,你这样已经够变态了。”
聂参差挺直劲瘦的身板,沉声道:“他有胆量反我父亲,自然有胆量做反我。生生,我不希望之后的某天,自己的尸体摆在路上妨碍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