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参差:“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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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三

聂参差这几年一定没少看黑帮片,袁生晴想。说话都拿腔拿调了许多,原先不是这样的,他很排斥和父亲有关的一切,包括那些看他长大的叔叔们,虽然自己正在享受金钱和权利附带的荫蔽。

聂参差开着全进口的凌志,速度压到五十迈,和老大爷吃饱散步差不多,袁生晴不耐道:“你用这速度清理门户?清理房间都不找你这么慢的。”

聂参差目不斜视,说:“去早了,花店不开门。今天天气好,适合买鲜花。”

袁生晴要被逗笑了,碍于伤口,又不好笑太明显,便抿抿唇角,说:“你讲话能别这么劲劲儿的么。”

“你不喜欢?”

“何止不喜欢,简直太傻/逼了。”

话一出口,袁生晴又有点后悔,干嘛呢这是,想吵架?

聂参差握着方向盘,好半天没搭腔。

这样也好,袁生晴正巧懒得应付。

速度依旧在五十迈晃荡,袁生晴起得早,坐久了难免困倦,正当他要眯着的时候,车子猛地停住,聂参差下车,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大束向日葵,暖阳色的基调,还配了几株雪白色的铃兰。

花束被放在座位中间,袁生晴被熏得不困了,他斜觑一眼,这才意识到聂参差今天换了行头,淡紫色衬衫,下面是条看不出牌子,但看剪裁就知道很贵的黑色西装裤。

买了花,又穿成这样,仔细闻闻,还能嗅到香水味,袁生晴单手支颐,打趣道:“聂少爷,你要相亲啊。”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不精心捯饬了么。”

聂参差不悦:“在你眼里,我平时是有多邋遢。”

“不邋遢,就是像学生,”袁生晴如实道,“应该说,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这个身份。”

聂参差沉声道:“我记得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我现在是个男人。”

“哦。”袁生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忍不住腹诽,有么?倒是挺多次强调自己是个流氓来着,比如咬死不认监视器,在办公室做/爱,办事只图自己方便,忽视其他人的意见。

以前不这样啊,袁生晴再次发出沧海桑田的感叹。以前聂参差虽然也跋扈嚣张,不可一世,但愿意沟通,讲道理,知错就改,很少拿乔,也就偶尔吃飞醋的时候招人厌。

聂参差曲起右手肘,花束一斜,整个歪到袁生晴那边。袁生晴只得捧住,担心碰掉花瓣,又给小心翼翼地推回原处,埋怨道:“你注意点。”

“我开车的,放那儿碍事,”聂参差飞速地向右瞥,“你抱着吧。”

袁生晴提议:“我给搁后面。”

“不行。”

“为什么。”

“放后面,花瓣和花粉会蹭到座椅上,不好清理。”

这不行那不行,袁生晴只好把向日葵花束放腿上。粗粗一捆,抱着更能察觉出分量。

聂参差忽然说:“我记得我以前也送过你花。”

袁生晴的胳膊撑在窗栏上,懒懒地嗯了声。

送花,每个公子哥都会干的事,不过把花送到工地上,实在高调了点。当时聂参差歇大休,离开学校直奔工地,袁生晴正帮忙扎钢筋,见到花笑了下,随手一搁就去忙活了。等他休息,那花早被捡垃圾的老大爷捡进独轮车,上面还压着些石块。聂参差知道这事后,气得闹冷战,袁生晴站在十几楼的脚手架上打电话跟他赔不是,聂参差察觉到听筒里的风声,又说自己气不起来,只觉得心疼。

“我很久没送过花了,”聂参差径自道,“这些年,也就葬礼上摆朵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