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参差问:“远不远,需要我送过去么。”

见他没再多问,袁生晴松懈了些,说:“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聂参差掏出几张粉红毛票,说:“那办完事自己回医院,我有个应酬,很晚才能回去。”

袁生晴拿着钱,迟疑片刻,说:“今天在路边,谢谢你帮我。”

聂参差冷冰冰地说:“不用谢,我只是不想被他纠缠,这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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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

牧锦方果然和他说的那样,一直在老餐厅的旧包房里坐着。身上穿了件薄毛衣,柔软的走线,在阳光下似乎要融化。

袁生晴坐在他对面,歉然道:“拖这么久,牧哥,你等急没?”

牧锦方放下书,说:“不急,点菜吧。”

袁生晴接过菜单,看到今日特色,首先排除茶树菇,他总觉得这玩意像秋天的毛毛虫,法国梧桐上结一层,瘦长漆黑,一直动啊动的。

牧锦方凝视他的手,目光从手腕慢慢滑到指尖,状似随意地说:“施雨添和宫涂也来了。”

“什么?”袁生晴愣住,“在哪里?”

“水库,大概快回来了,”牧锦方微微一笑,把玩着袁生晴的反应,“宫涂等得着急,施雨添就陪他出去散了散步。”

去水库散步,真不怕淹死。袁生晴忍不住腹诽,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特别掉价儿,吃干醋,没劲。

要不怎么说人不禁念叨呢,菜还没点好,宫涂便推门而入,脸上轻盈的笑意在看到袁生晴后立刻急转直下,从万米高空掉进地心熔炉里,化得干干净净,他一句话没讲,拽开凳子坐下,打开另一本菜单,翻得哗啦啦直响。

于是袁生晴只能将原本给宫涂的招手,转送给施雨添。

“嗨,”袁生晴忽然觉得舌头失踪了,“好久不见。”

施雨添堵在门口,一言不发。

合理的直视得来不易,袁生晴自然不肯浪费这次机会,狠狠打量起施雨添。他今天穿了件紫色的外套,纯白体恤衫上有十分狂放的涂鸦。头发吹得蓬松,半盖住耳,额前剪得整整齐齐,不挡硬眉。过高的鼻梁上有层薄汗,他从很久前就发现了,施雨添这里容易流汗。

这行头不是施雨添的风格,袁生晴立刻断定,颜色如此出挑,八成是宫涂的喜好。

越不想小心眼,越容易小心眼。没两分钟,注意力又跑回宫涂身上,袁生晴暗骂自己,嫉妒有个屁用,还能让人家当场把衣服脱了不成?

施雨添仍站在门口。半开的门板后有方小桥,桥上服务员都过去了三茬,他的动作都没变一下。眼神则在飞速下垂与缓慢上行中徘徊,过长的睫毛像两只翅膀被雨水打湿的蝴蝶,不停地颤抖着。

宫涂喊道:“雨添哥,快过来坐!”

施雨添还是没动。

袁生晴刚好坐在门旁位置,一扭头就能见到人,而且还正对着他映射在墙上的影子。这叫啥,前后夹击啊,短时间还成,时间一长,哪哪儿都难受。袁生晴不自觉地摸起头发,担心它是不是太油了。一捋捋到尾,再搓搓手指,还好,蛮干爽的。

牧锦方抿掉一口茶,说:“施先生不要客气,随便坐。”

施雨添终于有了反应。他跨过袁生晴的椅背,隔着宫涂坐下,宫涂忙给他倒水。

菜品很快上整齐,宫涂不爱吃佛跳墙里的海参碎,全挑出来,小段小段的,袁生晴瞥见,再度联想到法梧叶子上嚣张的毛毛虫。宫涂把装有毛毛虫的小盘子推给施雨添,施雨添全数吃下,宫涂笑成朵花。

袁生晴看得打了个哆嗦。

牧锦方问:“很冷吗?”

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