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神叨叨的模样,也没多问,直接把人带去顶楼。
顶楼有暸望塔,可以俯瞰整座城。城区还处在新规划阶段,塔吊林立,过长的工作臂,轻而易举便能伸出视野。大同小异的楼群,如同马路上的行人。他们彼此紧挨,又互不相识。
聂参差弯腰,轻轻移动着目镜,袁生晴则麻木地杵在一旁,手里拎着装有旧衣服的袋子。
片刻后,聂参差移到透明玻璃前,虚起眼,眺望着由砖块和混凝土拼成的画,说:“两个月之前,我还在北京读书,忙小组报告。没想到两个月后能站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和你这种人聊天。”
袁生晴敷衍地嗯了声:“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聂参差反问:“你觉得我只有委屈么。”
袁生晴现在一头乱麻,根本没心思去咀嚼这些话:“那还有什么?麻烦你直说,我读书少,听不懂。”
“不懂就使劲想到懂,”聂参差神色如常,“比起弱智,我更讨厌故意装糊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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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派出所离开已到下午,袁生晴坐在车里,撑着额头,寻思着得找个理由溜走。
牧锦方还在等他,他不舍得再浪费牧锦方的善意。
聂参差开着车,问:“你还有事?”
袁生晴也不隐瞒:“得去见个朋友。呃,他很穷,比我穷,读完小学就不上了,现在在塑料膜厂打工。”
短短几秒内,袁生晴已为牧锦方编出套悲惨得可以建档立卡的身世。
还在一起那阵,聂参差存了他工地上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还偶尔主动打过去问候,搞得他心慌慌,又甜蜜蜜,觉得被需要和重视。
不过掰的时候也很难看聂参差直接摔烂手机,撅断电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