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律是从北京赶回来的,刚下飞机,先开车来民政局。以他对安卿的了解,他不来,这姑娘绝对会一直等。

预想到的结果真正呈现在眼前,心底的某处还是有被狠狠戳到。

“我就知道你会来。”安卿满眼欢喜。

时律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尤其是在看到她左手的纱布,以及她冻紫的嘴唇,立刻攥住她的手把她往车里拽。

其实攥住她的手,冰凉感传递到掌心的那刻,时律已经有所动容,但他还是冷着脸打开车门,从她的包里把户口本翻出来。

安卿傻了眼,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起户口本回了车上。

跟昨晚一样,把她丢在这里,启动车子扬长离去。

“就是个傻逼。”安卿第一次把脏话说出了口,她失笑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

11月的天,湿冷的厉害,风一吹,北山街上落的全是枯黄的梧桐树叶。

安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行驶,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不能回家,因为云姨那边给了话,她爸已经回来了,回去户口本得被扣下。

酒店也不能住,容易被她爸查到。

无处可去,再回北山街,干脆去了水杉林;安卿原本是想碰碰运气,看看红酒行这个点还有没有营业。

漆黑的小道有丝光亮,把车停下,步行到红酒行,看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时律。

时律明显喝了很多酒,醒酒器都见了底。

安卿走进去,示意店长不需要留下打扰他们。

整个店里只剩下她与时律,她才走到时律对面的沙发坐下。

“别再犯傻。”红酒后劲大,时律这会儿只头晕,意识还算清醒,“快回家。”

拿过他的高脚杯,安卿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她再次违心的说了假话:“是我没得选了时律。”

她说:“我爸不可能同意我跟宁致远在一起的。”

这种假话说的她莫名很想哭,但是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你知道的,宁家那种情况,我爸这辈子都不会让我跟宁家沾边的。”

心痛的她眼泪顺势流下:“宁致远比我小五岁,我得再等他几年,你得继续当挡箭牌帮帮我。”

“如果咱俩的婚事真黄了,我跟宁致远也再无可能,我真的……真的很想继续跟他在一起,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

说完这些话,她只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极致。

也认清了她自己:她是真的对面前这个男人动了心。

如果不是动了心,她不会三番两次的用宁致远当“挡箭牌”,宁愿以盟友的身份继续跟这个男人有牵绊,哪怕明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小瑾;她仍旧贪恋在人前短暂的秀恩爱时光。

她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时律,帮帮我吧,我真的很喜欢宁致远。”连表白都要用他人的名字代替,安卿心疼到痛哭:“我真的很喜欢他。”

相识已有一年,时律只见她这样痛哭过两次:都是因为她妈。

只有这次,是为了一个男人。

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眼泪不是在演戏,是真的喜欢。

时律问:“非他不可?”

安卿毫不犹豫的点下头,“非他不可。”

以防他不信,她又继续说:“你当初说过的,我们要合作共赢,你帮我赶走那些想吃我绝户的男人,我帮你找到你的小瑾,等你找到你的小瑾,我会跟她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段动荡期过去,我们可以再办离婚。”

“如果你家人还是不同意你娶小瑾,我们的婚姻可以继续保持形婚的关系,互相当彼此的挡箭牌,你跟你的小瑾,我跟我的宁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