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
云岁晚不言不语,顿了一下,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背。
“叶初,”她张嘴,声音沙哑像磨了沙砾,眼神悲伤到看一眼就令人心碎的程度,“斯年哥……死了。”
沈叶初呆住,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怎么会……你,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她终于知道岁晚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求生意志。
小时候,云岁晚在孤儿院孤身一人时,是夏斯年拉了她一把。
在国外,云岁晚最绝望的那些年里,又是夏斯年将她一把拉出来。
早已把他视为最亲的亲人,同时也是她的精神支柱。
撑着的柱子没了,人就垮了。
沈叶初同样很难过,但她更怕岁晚再一次想不开,说:“万一……万一是假的呢?斯年哥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岁晚,你别放弃。”
云岁晚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砸在被子上。
她给刘管家的号码没有问题,刘管家也没有理由骗她。
“岁晚,你想想微微?夏斯年是你的支柱,可你也是微微唯一的支柱啊。你要是不在了,她那么小,该怎么办?”
云岁晚轻轻摇头,双手痛苦地覆面,只念叨:“我不知道……”
她的情绪又有崩溃的迹象,沈叶初顿时有些不安,用力抱住她,带着哭腔说:“岁晚,你不能出事。”
VIP病房的隔音很好,隔着一扇门并不能听得很清楚,但隐约的悲泣还是飘进了季宴礼的耳朵里。
他颓废地将头抵在门上,双手紧握,下一秒惩罚自己似的狠狠砸在了墙上,血迹蜿蜒流下。
皮肉绽开,伤口深可见骨。
第190章 死也不会和你走……
天色渐暗,云岁晚让沈叶初回去,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即使沈叶初不放心,却又不敢逼迫她,想到门外一直寸步不离守着的人,便点了点头。
云岁晚看着她离开,从打开又立马关闭的门缝中依稀看到了那道沉默的身影,她也只扫了一眼。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实在令人厌恶,她躺在病床上,控制不住地回忆之前的事情。
在国外的七年,尤其领养了微微后,即使有岁月静好的时候,如今这个时刻也很难想起来。
尤其如今身处在医院这个地方,充斥在云岁晚脑海里的,更多的是七八年前抑郁症严重到在医院封闭治疗的记忆。
不堪回首……
云岁晚眼神逐渐变得呆滞,平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病房外
这一层的环境很安静,走廊里没有什么人。
季宴礼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冷白色灯光打在他身上,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描出恰当好处的线条。
低垂的眉眼,疲惫又苍白。
疯了一样想见到云岁晚,又很怕激起她的负面情绪。
季宴礼知道她对医院一直有种不知缘由的抵触,便一刻也不敢放松,时时刻刻听着屋里的动静。
想着这两天等她情况稳定下来,就回家养着。
想到“家”这个字,季宴礼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所认定的,岁晚却是一刻也不想回去的。
安静的深夜,所有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却听不到自己想听的。
无论季宴礼怎么放轻呼吸,都会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太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一动不动坐了许久,十分细微的声响被季宴礼捕捉到。
他瞬间站了起来,走到病房门口。
终是担心占了上风,季宴礼不再顾虑,打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