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澄湖别院迎来了一位客人。
手里提着一个笼子,敲响了冯漳的房门。
彼时冯漳正在屋里写策论,敲门声不徐不疾,只有两声,之后便归于平静。
他犹疑了片刻,这个时间来找他的,会是何人?
他搁下狼毫,起身出门。
打开房门,门外竟是一个陌生男子,眉眼生得平凡,但周身都有股说不出的精锐气息。
“冯大公子,主人命我给你送一样东西。”
冯漳感到疑惑:“你主人是谁?”
“南山别院的客人。”
青山将一个鸟笼送到他手中,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转身便离开了。
笼子被黑布罩子蒙着,但能听见鸟雀声。
冯漳掀开罩子,一只头颈羽冠呈深蓝,身体雪白,尾羽如练的雀鸟站立在笼中啄着自己的后背。
是练鹊。
冯漳哭笑不得,他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本来还能装作不知,如今怕是不能了。
越少珩是在告诉他,他知道了他那时是故意提醒,而非意外闯入。
同样也在敲打他,既然亲眼看见二表妹的选择,便不许再对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冯漳提着鸟笼回屋,掩上屋门,也掩上了心门。
从小他便对这个表妹有好感,表妹却只将他当做哥哥。
她没有亲哥哥,也没有堂哥,唯有他这么一个表哥,便对他有所依赖。
但对他的依赖,却不掺杂任何的男女之情。
她看他,和看冯涣、冯濛没有两样。
二表妹姻缘不顺,他试图等待,换取一个机会,于是婉拒了父母为他选的亲事。
甚至在父母面前不经意提及,表亲也可成亲,是为亲上加亲。
父亲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只是不久后,议亲的画像多了起来。
他便知道,没有可能了。
他从未在二表妹脸上见过这样浓烈的爱意。
天上地下,眼里都只能看见他一人,喜怒哀乐也仅因他一人而动。
他知道,她一直都很会爱人。
只是可惜了,那个人,不会是他了。
冯漳在屋里静静待了一会,收拾好心情后,才提着鸟笼去找祖父。
冯昌颐见了练鹊很高兴,问他从何处寻来的。
冯漳只好解释说,机缘巧合下在村口碰上一位卖鸟的贩子,从他手里买的。
冯昌颐并未怀疑,高兴地提着鸟笼进屋,还说今夜的宴席,要与他多喝两杯。
家宴在戌时。
酉时时分,他如往常那般,与弟弟们一起去浴堂。
推开竹帘,绕过屏风。
云雾缭绕的池子内,赫然坐着一个不可能在此出现的客人。
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第93章 情敌“无媒无妁,那你就是无名无分。……
“越公子。
“冯涣知道他身份尊贵,态度变得敬重起来。
冯濛紧随其后,也跟着喊了一声。
冯漳心里有郁气,便没吭声,绕过他们走到屏风后自行脱衣。
冯涣、冯濛紧随其后也钻进屏风后面。
霍珣跟他熟络,自然不像冯涣冯濛那样拘谨,轻快地喊了声:“越大哥,你怎么来浴堂了?”
越少珩淡淡笑道:“一会过来给我擦背。”
“好。”霍珣应了,笑着跑进旁边的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