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许多时间可以用来弄明白这些事呢,阿尔。”
她说,手指沿着年轻人的颧骨滑下去,“你需要知道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是自由的,你不笼罩在你父亲或我的阴影之下,你可以选择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也可以成为我这样的人,或干脆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东西。”
阿尔巴利诺低声说:“我感受到一种渴望”
“那就顺应渴望。”夏娜断然说,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在微笑,那个表情令她看上去非常年轻,“但是不需要太着急,你拥有无穷的时间,而千万不要草率地开始这一切。你不需要去模仿我,或者是之前已有的任何一个案例,你要选择适合你的方式。”
“我知道!”阿尔巴利诺稍微提高了声音,听上去透着一丝的心烦意乱,“但是什么是适合我的方式?”
“用心体会,”夏娜愉快地向他眨了眨眼睛,“记得你小时候咱们在巴黎,我带你看《梅杜莎之筏》的那次吗?我对你怎么说的,阿尔?”
“我们可以想看多长时间就看多长时间,自己决定结束的时刻。”阿尔巴利诺小声回答。
“正是如此,现在也是一样。”
夏娜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更加柔和了,她靠过去迅速地亲了亲自己的儿子的面颊
虽然那孩子已经大到会对这种亲昵的方式感觉到有点别扭了然后她收回了之前已经落到阿尔巴利诺肩上的手,在小船上站了起来,甩掉了自己脚上那双鱼嘴鞋,船因为她的动作而摇摇晃晃。
更多水珠泼溅起来,阿尔巴利诺仍坐在原处,仰着头看她。
她正背对朝阳升起的方向。因此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像是个模糊暗淡的影子。风吹起了她身上那条裙子的薄纱,就如同翻滚的血雾。
阿尔巴利诺小声说:“妈”
“我们之前谈过这个是不是?”她轻柔地说,“我觉得现在就是那个时刻了,阿尔。”
“我记得我们之前谈论的是「死」。”阿尔巴利诺指出。
“我们谈论它是因为它早晚要来临,而一贯地,我希望它在我的掌控之下发生因为美是如此短暂,尤其是对拥有会腐朽的肉体的人而言。”
夏娜把被风吹落在面颊上的几缕头发拨开,她的头发里巧妙地别着一枝麻叶绣线菊的花簇,是他们早晨出门前她从门口插花的玻璃瓶里抽出来的。阿尔巴利诺知道她爱看他父亲又看见她这样做了的时候无奈的表情,她那样做只是为了好玩。
“这是最合适的时机了吗?”阿尔巴利诺问。
“从来没有「最合适」的时机,就好像寓言故事里那种进入果园、只为了摘下一颗最完美的苹果的旅人一样,我们总会觉得下一瞬间比现在更加合适。”
夏娜温柔地回答,“但选择在现在结束不是很好吗?我们还处于最美好的时刻。而你需要走出家长的影子,尤其是我的。虽然我不想自夸,但你似乎很容易受我的影响,阿尔。”
阿尔巴利诺好像想要抗议,或者叹息,他小小地嘀咕了几句,然后承认道:“你是对的。”
夏娜哼笑了一声:“所以到这来,亲爱的。用心体会,自己决定结束的时间阿尔,要是你想弄明白你最想要的方式是什么,你要最先见识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