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先忍耐一下,我也想你,今晚我早些回家。”

满头的冷汗顺着侧脸的鬓角,不时划过程安的眼角,像在没出息的哭一样,声音里倒是有笑,“好,我会乖。”

除根

合作商赴约的路上不幸遭遇了连环追尾,作为前后受创的中间车,能在被担架抬进医院时,亲口道出爽约理由,已经算得上医学上的奇迹了。

冯先生表示理解,随即叫了司机,打道回府。

他家的小宠物在见到他之后,满眼焦急的围着他转了个圈,扯着他的裤腿,将他向卧室里带。

冯川随手在小猫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轻声道:“去下边玩。”

小猫顿了顿,没有遵从主人的命令,又在他的裤腿上扯了一下,向里屋的方向示意,冯川这才察觉不对,快步走进了卧室。

床单凌乱的拖沓在地毯上,被子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型的轮廓。

神色慌乱的男人将严丝合缝盖着的被子掀开,慌乱就这样定格在了男人向来泰然自若的脸上。

冯川的第一反应是去探对方颈部的脉搏。

黑色的床单上仿佛躺着一只在水中浸亡的水鬼,容身之处都是被冷汗洇湿的水痕,十指间满布猩红未干的血迹,血液的源头来自他的心口,“水鬼”刨心噬人,而他刨得是自己。

“程安”

眼神空茫的人闻声,慢慢抬起视线看向他,扩散的瞳孔短暂的聚焦了一下,眼中的神采又再度熄灭。

“我好疼。”程安语气平静的陈述道:“我想死。”

惜命的人说:“我想死。”

“身上的每一寸骨头和肉都在疼,神经疼,心也疼我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看到我进了赌场,然后你放弃我了,再也没看过我一眼,我抽了好多好多烟,死在了我自己的屋子里,不过死的感觉似乎并不坏,至少不会痛了。”程安说这话时,捂着胃干呕了一下,可在吐过几次后已经吐不出东西了。他眨掉眼眶里的眼泪,想要更清楚的看清面前的男人,“你也是幻觉吗?”

冯川沉默着,用手帕为程安擦去脸上的泪,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抱住了同样赤裸的人,肌肤相贴,红着眼将性器融合进了对方的身体

男人没有律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嘶哑的问:“我是幻觉吗?”

程安缓慢的眨了一下眼,摇了摇头。

怀中的人无骨一样,湿滑的身躯令冯川有抱不住的感觉。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任何形式都不行。”冯川将环抱的人紧紧搂住,声音颤抖的说:“你又不要我了吗?”

“我舍不得你。”命可以放弃,这个人他舍不得。

程安似乎已经过了瘾症发作的极期,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干了,眼眶里也干涸了,像是一具缺少感情的行尸,交代遗言似的,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即使真的赴死,我也不会死在你面前我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你回家,我有听话。”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难受吗?”

程安此时控制不住身上的力气,抱着男人肩头的手在对方肩上留下了一道血印,他慌忙的用手去抹,发现那血不是冯川的,为这一发现心情变好了稍许。

“平时没这样,身上也不会这么疼,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

“怎么会突然这样严重?”

程安从冯川的怀抱里渡了些体温,在男人将器物从他体内拿出后,依然最大限度的贴近着对方,饶是如此,身体却还是会畏寒般,不时的颤栗一下。

“我今天去赌场附近找人了只是在路口,没进去里面,也没赌,真的。”

“我相信你。”冯川落眼程安血肉模糊的胸口,原则至上的男人温声的开口:“但我宁可你没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