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姬平躺在院中央的祭坛上,衣裳已经脱得七七八八,肩膀和大腿在月光下白晃晃的。
而祭台下站着个男人,一身夜行衣包裹严实,正低头与她说些什么。
院子里静得出奇,程寅外出与朝中官员喝酒,直至现在还没回来。那淫贼显然是图谋已久,掐准了时机,为的就是在新婚夜前夕玷污新娘,好让一国之师蒙羞。
只待天一亮,仆从涌入这院子,忧姬满身被蹂躏后的痕迹就叫所有人看了去。
她翻墙而入,江洺紧随其后,望见这一幕,双目赤红,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救人,何渠拉住他。
「别莽撞。」
江洺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咬牙忍下了。
离得近了,方听到那淫贼口中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你以前不是厉害得很吗,这一世竟无用至此。」淫贼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面无表情将我从头到脚鄙夷奚落一通,惹得我跳脚发怒,结果竟也如寻常姑娘家一般只会哭哭啼啼,真是无趣。」
江洺心乱如麻,见何渠抬目观看,竟兴致勃勃,耐着性子低声询问:「圣女是否有把握制服那歹人?」
何渠说:「急什么,这不还没开始吗。」
江洺:「……」
淫贼唠叨完,用一把短刃挑开忧姬的腰带,剥开衣衫,露出白嫩的肚皮,而刀尖一转,划至忧姬脐下二寸,正欲再向下。江洺左脚发力,腾跃而至,一柄银剑的剑刃擦着淫贼的脸颊掠过。
何渠叹了口气,慢吞吞站起身随他走去。
她眉清目冷,再加上身材瘦长,随意地披着一件外袍,行止间自有一股模糊性别的萧疏轩举之气。
江洺担心忧姬的安危,放不开手脚,只能被淫贼牵着鼻子走。长剑很快被打飞,折断了的剑头拐了个弯,回射进了他的肩胛骨。
淫贼嘴角微勾,正欲补上一刀,何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用的,忧姬与国师情投意合,早非处子。」
「!」她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淫贼受惊不小,猛然回身,大掌含着澎湃的力量重重地击打在何渠胸口,另一只手则将匕首推入了她腹部。
何渠喉头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亏得咽得及时。
她却轻巧地笑了笑,在淫贼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袖下的手指暗甩,一片叶子裹挟着风声割破他胸口的衣服刺入心脏。
淫贼脚下一颤,「这一招……莫非是你?」
他愣怔地望着她一阵,又看向祭台上的忧姬,「怨不得……我竟寻错了人。」
他表情几番变化,不顾嘴里涌出的鲜血,倏而大笑出声,「那程寅妄自尊大,自以为能从天道手底下留人,却未料到反被天道戏弄了一把,错把鱼目当珍珠,我真想瞧瞧他得知真相时追悔莫及的模样。」
七、
酒楼内的程寅心头传来一阵异样,他停了饮酒的动作,看向国师府所处的方位,在三位同僚诧异的挽留声中离席而去,顷刻之间就进了府门。
这头何渠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淫贼对程寅的气息极为敏感,当下便有所察觉,他轻瞟了她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丢到她手里,颇富深意地道:「这是溯命简,是你从前遗落在我那儿的东西,也是你心上人予你的信物。溯命简记录着时间之河中的众生相,可通前世今生,若有一日你想知晓始末,便将它打开吧。」
语毕,翻墙奔逃。
何渠望着手中陈旧无华的书简,垂目不语。
江洺脱下外衣盖住忧姬的身体,有些手足无措地扶她坐起,哑声道:「夫……夫人,您还好吗?」
忧姬总算缓过些精神,身子软弱无力地靠在江洺怀中,不忘将一双泪意蒙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