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诱发了肺部旧伤。
曾经颜寂问起他身上的几道疤痕,他还撒谎说是皮肉伤,这下陷全露完了,不怪颜寂窝火。
护士帮忙拔了置留管,临走前嘱咐颜寂给庄忖羽喂点流食,颜寂全程只点点头,没开过口。
护士不敢久留,溜得飞快,庄忖羽眼珠子滴溜溜转,还没想好对策,身体突然被颜寂托起来,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像个布偶娃娃被颜寂强行摆在床头。
“张嘴。”颜寂拿着勺子放在他唇边。
庄忖羽害怕道:“烫。”
颜寂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庄忖羽心一横,张嘴吞进去,发现温度不高不低正舒服,不禁咂咂嘴,“好喝。”
颜寂面色并未缓和,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填,庄忖羽却越吃越委屈,突然伸手拍开勺子,抱着被子说:“我肚子疼。”
颜寂冷道:“你刚刚说不痛。”
庄忖羽忿忿道:“我现在痛了。”
颜寂抽纸擦去沾在手上的粥水,眼皮都不抬,“你打了点滴,药效没那么快过去。”
庄忖羽抢走他的纸巾,气得头发丝都要炸起来,“颜寂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话音一落,他突然咳得不成样子,渐渐趴伏下去没了气力。
颜寂沉沉叹一声,架着庄忖羽的胳膊把人扶起来,庄忖羽最会顺杆爬,抓紧机会黏到颜寂身上,下巴舒舒服服垫上颜寂的肩膀。
颜寂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清楚,对不对?”
庄忖羽不安地抱紧颜寂的腰,“再服役两三年不在话下。”
颜寂抿了抿唇角,语气很严肃,“我说过,做任何决定不要以我为理由。”
“我没有以你为理由,我都是为了我自己。”
庄忖羽忽然松开颜寂,正色道,“呼尔思去世以后我差点崩溃,觉得他的死毫无意义,觉得这一切都咳咳.....烂透了。”
听见他咳嗽,颜寂顺了顺他的背。
他趴回颜寂耳边,闭上眼,语速很慢地说:“我承认当初离开风海以后还选择从军,是因为我想有朝一日能向你证明我自己,可出的任务越多,我开始慢慢理解呼尔思。当初他说从军只是为了以后能娶喜欢的姑娘,可真到了危难关头,他对那群难民还是不离不弃,哪怕护住一个也好,这就是他踏上那片土地的初衷吧。”
“其实我在边疆大多时候都在日复一日地巡逻,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那里很多人过得太苦了,和我的生活水平没得比,看多了这些,让我怎么能坦然回去过我的少爷日子?有能力为他们做点什么,我都想去做,至少这能让我自己感到平静,无悔无愧。”
“受这些伤的时候痛得想死,但现在想想过去也就过去了,我还活着,那场暴乱中被我救下的几个孩子还有机会坐在教室里上课,学会写汉字以后还往我们营地里送信,多好啊。”
“我挺高兴的,也很充实,你要是突然把我从军队里踢出去,我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庄忖羽说完这些,又咳了一阵子,歪在颜寂身上弱声道:“别赶我走,我真的想留下。”
病房陷入沉静,颜寂掌心放在庄忖羽宽阔的后背上,默默感受庄忖羽起伏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