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开口说:“你自己想清楚了的事,我无权干涉,但以后一旦觉得身体状况不好,要及时告知我,按时参加每年的体检,任何指标异常也要让我知道,你要对自己的身....”
庄忖羽转动脑袋,埋在颜寂颈窝里闷声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低,被隔在衣服布料里莫名捎了甜,颜寂觉得他态度不端正,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正,皱眉道:“你知道什么了?”
庄忖羽大喇喇地咧嘴,“知道你珍惜我。”
他笃定颜寂又会避开他的视线,或许还会借口拿水杯起身躲开,可这次颜寂出乎他的意料,接住了他直白的目光。
尽管那双眼睛里仍藏了不自然,但语气恳切。
颜寂说:“嗯,所以你要珍惜你自己。”
这句话钻到庄忖羽心里,捂暖了化成一罐蜜糖,盛着他向上浮游,一直游到高高挂上云梢。
保持这种状态在医院休养,他恢复得非常快,没过几天就办了出院手续,跑回军队把本该年假轮休的颜寂重新挖了出来,劈头盖脸数落颜寂有假不休自我折磨,非开车把人带去了中心区最大的水族馆。
颜寂下车前还在对庄忖羽冷脸以待,等真进了水族馆,步速明显慢了下来。
庄忖羽注意到颜寂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卖烤棉花糖的摊位上,于是拉着他的手走过去,认真问他想要哪种海洋生物的形状。
颜寂迟一拍才发现自己被领到这里,不免摇摇头想要退却,“不是小孩子了。”
庄忖羽捏紧他的腕骨,一动不动,“我们就要海豚,成吗?”
颜寂见摊贩已经拿起竹签,没再反驳。
旁边又围过来不少人,都是父母带着孩子,庄忖羽牵着颜寂站到一旁等待,见颜寂情绪不高,垂头用鼻尖碰碰他的发丝,又揽揽他的腰。
拿到海豚棉花糖的那一刻,庄忖羽抹了一丝在他唇角,对他说:“很甜的。”
颜寂怔怔望着庄忖羽手里的棉花糖,脑海里反复浮现很久很久以前听到过的话:“甜吧?小寂啊,爸爸妈妈带你吃了棉花糖,你也帮爸爸妈妈做一件事吧,我们去医院看看你弟弟。”
那天的棉花糖本该是甜的,可被摁在医院座椅上抽血的时候,记忆里的味觉被篡改。只尝过一口棉花糖的甜,抵不过后来那么多难言的疼痛和绝望,所以甜变成了苦,苦入骨髓。
然而此刻唇边留有余温的棉花糖是甜的,正如庄忖羽所说,很甜。
“颜寂,”庄忖羽凑近他,“我不知道这让你想起了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如果你不喜欢棉花糖,那咱换其他的尝尝?”
颜寂捏紧竹签,摇了摇头说:“是甜的。”
庄忖羽顿了顿,顺着他的话说:“嗯,那你喜欢吗?”
颜寂抬眼看庄忖羽。
庄忖羽的眼里透着小心,嘴唇也因为思索而微微抿紧,颜寂被他看得心脏酸软,抬起手触碰他的唇角,低声喟叹:“何必对我这样,我没什么值得喜欢。”
他的话语淹没在孩童的尖叫笑闹中,庄忖羽没听清,把脑袋往前又送了送,埋怨道:“真吵。”
颜寂手腕顺势绕到后面揉了揉庄忖羽毛扎扎的后脑勺,说:“走吧。”
庄忖羽牵紧他的手追上去,“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着。”
颜寂微微举起棉花糖,“这个,还不错。”
庄忖羽情绪大涨,就因为颜寂肯定了他的棉花糖,他那架势看起来要把整个水族馆的吃食玩意儿全买空,颜寂本想着既然来了水族馆就好好看看,没想到一上午大部分精力都花费在了制止庄忖羽胡乱消费这件事上。
好在午餐是在庄忖羽提前预定的水下包间里解决,庄忖羽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