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只沉默着,月色照在他的眼底,可他的瞳仁还是漆黑得透不进半点光线。
“教主为什么突然不逼着我把蛊虫取出来了?”楚楚问。
虞渊回想着苏恒和楚星漠方才在林间浓情蜜意的场景,手指悄悄攥紧。
“因为我和你的主子一样,也受不了了。”
……
楚楚回去之后,刚推开门,就看见桌子旁边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人,身形寂寥。
“回来了?”一开口,低沉的语调,是楚楚听了多年的声音:“别告诉我,你替我去看着苏恒和楚星漠了。”
“正是。”
楚楚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跪在沈翳面前,恭敬温顺地伏低了身子,长发逶迤至地。
“不用管他们,他们会做什么事 ,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沈翳以手肘撑着脑袋,疲倦地按了按眉心,他这副消沉的样子倒是难得一见,但楚楚近日却见得多了。“对了,我知道你会苗疆蛊术,但蛊虫那种东西邪门,姑娘家还是少碰得好我更不想你把蛊虫用到苏恒身上。”
“都听爷的。”楚楚道:“最近清河公主在催您回去了,而且侯府那边,也有些不太平。”
“看来躲不掉了,我最近会回去一次。你跟我一起吗?”
“楚楚在这帮您照看苏公子吧。”
沈翳沉默了半晌:“也好。”
又道:“别跪了,起来吧,地上凉。”
……
次日,楚星漠推掉了所有的事,只和苏恒在集市上闲逛,苏恒却拘谨得厉害,并且时不时看着周围,生怕虞渊又突然出现。小贩在旁边叫卖,各式精致的糕点、环佩珠钗、面具玩偶,琳琅满目,看着看着,苏恒就渐渐放松了起来,脸上也带了笑意:“其实我之前很喜欢出来玩,只是母亲管教得严厉,不让我出来。”
不止是母亲,其实宋蔺管得更严,但凡他修习稍懈,就要冷着脸责骂一通。说起来也奇怪,宋蔺一个贵公子,怎么就能翻着花样说出那样许多难听话来,直把他说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苏恒发现自己又在想宋蔺了,说来也奇怪,之前时时和宋蔺在一起的时候,倒不怎么觉得,可离了宋蔺,倒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处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我家里不仅不拘着我,反而要把我往外面赶,我在家的时候甚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游历。”楚星漠见苏恒离他有一臂远的距离,就停下了脚步,等着走神的苏恒撞上来,果然苏恒就懵懵懂懂地磕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按着撞疼的鼻子看他。
楚星漠笑着牵住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等我们成亲之后,我就每隔一段时间带你出去游历一次,把你之前没玩过的都补回来,好不好?”
苏恒有些动容,低下了头,把楚星漠的手攥得更紧了,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想吃梨膏糖吗?”楚星漠见苏恒的视线一直往那边瞟,就多问了一句。
苏恒想起之前,宋蔺看到他吃这些东西就嫌脏,搅得他都再也没了胃口。于是懒怠地摇了摇头:“不吃,脏。”
为什么今天总是想起宋蔺?苏恒心烦意乱,白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连手心也微微有了汗意,但他还是不舍得松开楚星漠的手。两人胡乱逛了几条街,累了,就坐进一间茶馆喝茶,满口留香的碧螺春,白雾袅袅地横在两人中间,楚星漠就道:“阿恒,你等一下,我要给师弟们买点糕点带回去。”
苏恒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楚星漠对别人这么好,但他也不能说出口,只能答应。
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才等到楚星漠回来,他们在茶馆里坐了一个下午,苏恒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话说,哪怕是小时候背心法背不下来的事情,也可以说上个把时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