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漠只是笑着听，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苏恒道：“从来没人听我说这么多话，我也从来没有想和别人说这么多话。”

他之前和虞渊在一起的时候，虞渊像个木头一样，一句话也不多说，他们在一起交流情感的方式，更多的就是在床上。满屋的麝香，光线都是模糊的，只有肌肤上的汗渍、纠缠在一起的躯体，放荡的呻吟，不分白天黑夜地交媾，像是最原始的野兽。那时候苏恒不是没有委屈，虞渊喜欢他，好像只是喜欢床上的他。

“所以我对你而言是最特殊的？”楚星漠早就和苏恒坐到了一条凳子上，把他揽在怀里，轻轻蹭着他带着香气的发丝。听了苏恒的话，他像是很高兴似的，又重复了一遍问：“你最喜欢我，对吗？”

“不然呢？”

苏恒觉得，自从昨晚虞渊出现，楚星漠的态度就已经悄然变化了许多，他之前对他也好得没话说，但从来都是克制的、有礼的，没有这么黏人。可今天的楚星漠，好像生怕苏恒被人拐跑了似的，十二万分的温柔体贴，而且时不时就要牵着手，或者搂上来。苏恒隐约能看出来，楚星漠大概是怕他还想着虞渊，所以才这般心慌。

果然楚星漠下一句就道：“那我们成亲吧，过几天都是好日子。”

昨天楚星漠就提过这件事，当时苏恒知道楚星漠有这个打算，心里着实欢喜了好一会儿，但楚星漠今天再提，竟然直接就说过几天。他说得这么突然，再加上之前虞渊的威胁，苏恒就有些犹豫：“这么快？可是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需要再……”

楚星漠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却转瞬即逝，好像那一瞬间的失落都是苏恒的错觉一样。他再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雅致温柔：“没关系的，是我太心急了，那就再等等吧。”

“我只是觉得太仓促了。”苏恒连忙道：“而且……”

楚星漠攥着他的手，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真的没关系。”

苏恒发现自己大概真的很喜欢楚星漠了，他甚至看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只要楚星漠想要的，他全都会想尽办法捧到他面前的。更何况，如果不是昨晚虞渊的出现让他心慌了，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心急。

“如果你真的想成亲的话，”苏恒说：“那至少要先把东西置办好吧。”

……

他们今晚没心思看烟火了，苏恒刚松口答应，楚星漠就拉着苏恒回山上了，点了蜡烛，研了墨，然后把纸铺平，开始写要宴请的宾客名单。

“你这边需要请什么人吗？”楚星漠知道苏家的事情，本不想勾起苏恒的伤心事，但又不能不问。

“除了苏祁，也没别人。”

除了虞渊，苏祁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苏恒想起他就头疼，本来又温顺又懂礼的弟弟，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油盐不进的阴郁模样，还大逆不道地对他有那种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在他成婚的时候闹出乱子。不过之前他和宋蔺成婚的时候，苏祁倒是安安分分的，苏恒只希望他这次也不要胡闹才好。

“我家的人暂时不用请。”楚星漠道：“等你跟我回家，还要再办的，就不用来两次了。这次只请些朋友和师兄弟，好不好？”

“都听你的。”

又说了半个小时，楚星漠才道：“好了，太晚了，你早点休息。”

苏恒看着桌上楚星漠拎回来的那几包糕点，带着些醋意道：“你怎么不把糕点分给你的小师弟们。”

楚星漠笑道：“因为都是给你的啊。对了，最上面的是梨膏糖，一点也不脏。”他倾身在苏恒的雪腮上啄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眼睛，流光溢彩。苏恒正看得入了迷，又听他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喜欢吃，为什么还偏要装不喜欢呢。以后你有想吃的，都告诉我，我哪里会饿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