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起接管了她家的公司,这下找工作之类的应届生阵痛就和他一点关系没有。白文行很羡慕,他考上清华研之后每天苦读到凌晨,白文行在张茂班级里算学习最好的那一拨,结果去了清华据说第一次小考就考了大班倒数。

翟利的选择最令张茂惊讶,他原本也获得了学校保清华研究生的资格,然而临到将要报道,他360度大转变,并没有去上学,而是找了一份与张茂同一栋大楼不同层的公司工作。他工作没有张茂辛苦,下班都是准点准时,戎泰瑞学长经常开车来接他。张茂迟钝地意识到他们的真实关系,不过别人的事情,翟利不主动说,他从来不问。这么一直拖着拖着,竟然也拖到了现在。

翟利坐在张茂床头插一束花,蒋十安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抱胸坐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紧紧盯住两人。张茂在此种密切的监视下觉得颇为不自在,他扭了扭肩膀说:“我想吃水果。”蒋十安听到这句话,腾的站起身,抓着钱包出去。监视者跑掉,翟利和张茂就自在许多,翟利靠在病床扶手上问:“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动手术,以前没见你有这个毛病。”

“嗯,以前就有点,”张茂艰涩地说着手机里背下来的话,感到异常尴尬,“以前隐痔,最近发炎流血,所以就来切掉。”他说完,脖子后头都浮起一层鸡皮疙瘩,险些抑制不住地打个寒噤。翟利似乎对这个话题很熟练:“正常,不过你居然能坐,大部分人都要在床上趴好久。”

“你来了我就坐着,”张茂紧跟着打补丁,生怕他发现什么异常,“一般都是躺着。”翟利听完点点头:“你都没跟我说,我午休时候找了你几次没见到你,你们组长跟我说你请病假,我才知道的。” 张茂不知怎么的,看到翟利,潜意识再次自我强调“已经和翟利一样是个正常男人”的事实,觉得特别高兴,于是笑笑说:“我觉得这种手术,不好意思说,上班请你吃饭。”

原来在大学的时候,同学都说他和翟利像是一对怪异兄弟,一样的瘦和矮,一样的天天泡图书馆,穿一样的冲锋衣,唯独发型稍微不同,翟利的头发长些,才好让同学老师分辨。他虽然这么听着也会笑,也默认别人管自己和翟利是哥哥弟弟,可心里总归明白他们不同。他非要说起来,肉体诡异,是不配和翟利做“兄弟”的。然而现在翻天覆地,他可以和翟利光明正大地做好兄弟。

张茂想着觉得更开心,和翟利说了好些工作上的事儿,并约定他回公司后一起去旁边美食广场新开的川菜店吃饭。说了几句之后,两人忽然同时沉默,翟利忽然扯过背后的双肩包,从里头摸出一份请柬递给张茂。张茂伸着手接过:“咱们班又有人结婚了?”他打开一看,赫然写着两个名字:翟利,戎泰瑞。张茂双腿一颤,吓得险些把缝线挣开,他想着翟利和学长的关系不一般,还期望翟利哪天可以和他坐下来把这件事好好说说。谁想到翟利把这个炸雷直接扔到了张茂面前,他的脸被轰的一阵红一阵白:“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本来前天想去你办公室给你,结果你不在,”翟利收回手指,随意地说,“我们在国外注册过,这次就办个酒而已,没请几个人。不过我看你身体这样,怕是去不了。”

张茂低头看看掩盖在棉被中的下半身,纠结地再确认一遍日期,好像真的不能参加他可不能冒伤口崩开的危险血洒翟利婚礼现场。他忽然想到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我想问的是你们……”

“没什么特别的。”翟利说,他转转眼珠子要思考措辞,蒋十安噔噔地走进来,手上拎着一塑料袋子樱桃,他嘴巴抿成一条线,转头拿了茶几上堆放的果盘,又旋风似的扭头进洗手间洗水果。翟利瞥一眼蒋十安,说:“没什么特别的,跟你们一样,高中在一起,现在结婚。”他想想好似真没什么特别可以介绍的内容,在这场爱情故事中,阻力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