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拦着,我僵挺挺地站了起来。

“累了,就休息一会。”他把我的杯子收了。

我披起外套。“听说过雨燕吗?人们叫它’无脚鸟‘,停下来它会死。”

书房一头的投屏上,电视台正在报道崔焰的死讯。

蓝条上映着他的名字。

我不是宋楚,他也没有韩老头的包容与耐心,他会把我这只无脚鸟从天上射下来的。

“你总有一天也会老的。”父亲说。

“军工产业,进去还来得及。”分别前我提醒他。

接下来的一周,我把工作量砍半,我确实感觉到疲倦,傅膺白也支持我休息一阵子。

近些日子,他和那个谢竹澜频繁会面,打得火热。那位Omega领袖似乎颇折服于我丈夫的魅力,双方十分顺利地促成了好几项共识。

傅膺白脸上平添了一抹光,上台后,议会否决掉了他一半的提案,这让他不时躁郁消沉,他很久没这么意气风发了。

一个被捧着,不断得到肯定的人脸上才会有这种光。

那个小粉丝当然不是我,很好猜,但我没多言,时机还不成熟,我愿意再等等。

崔焰和亚历山大·沃克·沃顿下葬在同个陵园,那地方每趟去都要提前预约。说起来自从无人冢被铲平后,我还没去瞧过,可眼下大白天日地探访,又怕记者做文章,于是约了个人少且天气晴好的傍晚。

“圣诞老人”的坟铲得比平底锅还平,披了层胎毛般的浅色杂草。

崔焰的那片地刚松过土。

有人提前打听到了我的行程。

想到他比我早埋进去,没办法住我楼上了,我不由趾高气昂,对着墓说起了风凉话。没说两句,我便察觉到脚下不对,急忙往大路上撤。

是颗定时炸弹。

我被震飞了出去。

41章 41

轻量级,发现得早,跑得快,所以我没事。

也就躺了一个月。

好在只有震出去造成的摔伤和轻微脑震荡,没炸到。

每天醒来,床头都放满了新鲜的花。父亲、傅膺白、周符送的花都差不多,水仙,山茶,挑我平常爱闻爱看的。

关望星送了康乃馨,日复一日只送这个。

他告诉我,有回执行任务,他躲在一个花农的装车上才躲过追踪。那辆车上载满了这种花。

“你还是一个母亲。”他又说。

“我算不上什么好母亲。”我说话虚弱得像刚生完第十胎。

他那双潮湿而又温暖的眼睛圆圆地看着我:“你已经很勇敢了。”

天呐,这天底下还真有人信我的鬼。

这话要让崔焰听见,他会笑到跺脚。

崔焰?

有人黑进了陵园电子系统,查到了我的预约,还有埋在土下的定时装置,调查局初步判断是K州那个代号为I的境外组织干的。

我含下傅膺白塞过来的橘瓣。

“我有什么好针对的。”

“你是在他的墓前出事的。”

“他墓前”,傅膺白有意无意提了好几次。

崔焰真就这么容易死了吗?

我没去查看尸体,警局那头说验了DNA,确认是本人无误。傅膺白始终疑神疑鬼的,我也是。崔家能凭两代人就发展出今天的势力,背地里不知跟多少部门内部暗通款曲。傅膺白起初还着手清

“你就当他死了。”我对丈夫说。“不行你把坟刨开来看看。”

“他都烧成灰了。”他带着藐视的态度说。

他来探病,我们仅做冷静礼貌的接触,像对活在古代举案齐眉的夫妻。关于我和崔焰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