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焰中刀,店里反应过来的众人同时把手掏进了口袋,随后被崔焰以一个简短而不明显的手势制止。

他五指缠紧刀柄,微微抽气。“这把刀我想留下来。”

拔刀他会死得更快,可孩子在场,我用身体挡住了孩子的视线,我不想孩子明白是怎么回事。“随便你。”

我抱起孩子,经过他,他伛下身子,把鲜血淋漓的半边胸膛藏在桌后,苍白着脸冲孩子笑。“有空再见。”

我侧过身,不让孩子再看他。

书房,喝下半杯茶,我点起一根父亲的雪茄。“我杀了他。”

我抱着孩子,在警方护送下奔上车,背后是一片狼籍。被子弹炸碎的玻璃溅起银光,烟雾弹漫出滚滚浓烟。

不大会儿,几具尸体拖了出来。

“那里怎么了?”周归问我。

“变魔术。”我随口打诨。

“什么?”他兴奋地挺直了身,“我要看!”

“结束了。”我捂着他的头,把他的太阳穴按在我嘴上。

……

父亲研究着我的神情,片刻后张开怀抱。“要爸爸抱你吗?”

他结实依旧的胳膊围向我,我推开了。“不用,我和孩子都没事。”

他没强求,坐了回去。“你小时候有段日子会梦游,记得吗?”壹壹0

“有点印象。”

“你梦游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是吗。”这会儿说这个干嘛,我懒懒地敷衍了声。

他却来了兴致:“你在房门口乱走,我下来,不敢吵醒你,问你想干什么?你说你要去骑马。我就蹲下来,把你背在背上。”

我没精神地笑了笑。

他一声长叹:“你说你该怎么办呢?”

“网上那张亲子鉴定都删掉了,他人也死了,再做点公关,不是什么难题。”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别再没话找话:“雪茄给我,你还没到抽这个的年纪,样子都做不像。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什么?”

“你和韩多恢、和崔焰、和傅膺白”

“我和傅膺白还没亮红灯呢。”

“你们俩不会善终的。”他断然地说。

我吃惊地瞪开眼:“爸爸你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都第二次结婚了!”

“你少来。”他没兴趣看我一惊一乍的,帮我添了水。“你和周符不一样,你从小就像个大人,明白自己要什么。尽管中间跟着崔焰走了点弯路,我和你母亲从来用不着担心你。”

“……”

“爸爸现在有点担心你。爸爸想你能安定幸福。”

我呆了呆,他说得满怀诚挚,这让我反而觉得好笑。这个挥着鞭子把我往前赶的人,现在盼望我安定下来,能够幸福。

“我昨天去看了你外公。我们聊起他把你母亲交到我手上的那天。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假如幸福的代价是平庸,优异的代价是孤独,你希望你的孩子是平庸而幸福的,还是优异但却孤独的?你猜我选了哪个?”

我认知中的父亲当然会选后者,可在当下的语境,正确答案显然是出其不意的那一个。“前面那个。”

“嗯,对了。”

“外公怎么说?”外公会很惊讶吧。

“他说我老了。”

“如果幸福的定义要和家庭挂钩的话,那它其实对我不大重要。”我说。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看向书架上,那里母亲的照片换成了母亲最中意的那张。“是因为我们吗?因为我们做了很差劲的榜样?”

我很小就打定主意不能成为母亲那样的人,碍于范本的欠缺,除了母亲,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