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3)

辛夷倚在褪色的拔步床边,指尖抚过床柱上斑驳的雕花。五年前她为盗取太后密信潜入此地,曾被倒刺扎穿掌心。此刻那些牡丹缠枝纹里,仍嵌着干涸的血痂:"这床榻倒是比龙椅结实,经了三场宫变还未散架。"

白芷的银簪挑开幔帐积灰,惊散一群栖息的夜蝠。腐朽的沉香从床板缝隙渗出,混着辛夷身上未愈的箭伤药味,织成一张陈旧的网。

烛火在漏雨的窗棂下摇晃。辛夷忽然扯开束腰,褪下半幅中衣。烛光顺着脊骨游走,映出十七道新旧伤疤最上方那道形如残月,是八岁那年的铁钩贯穿伤;腰际的蛇形灼痕,则与白芷腿环上的纹路严丝合扣。

“这道箭伤,是替你挡的。”她反手指向肩胛处的凹陷,“三年前醉红楼的毒箭,淬的可是你调的七月雪。”

白芷的指尖悬在疤痕上方,迟迟未落。她忽然咬破胭脂纸,朱砂混着雨水在掌心化开,就着烛光在辛夷背上勾画。唇膏扫过凸起的疤痕时,辛夷的肌肉微微震颤,似痛似痒。

“此处原该有朵并蒂莲。”白芷的呼吸扫过她后颈,“那年你替我挡箭,血浸透的帕子上......绣着这个。”

辛夷突然翻身将人按进锦褥,腐尘惊起如蝶:“女官大人记错了,那帕子早被萧珩的走狗烧成灰......”

床板突然发出异响。白芷的银簪卡在牡丹雕花蕊心,整张拔步床轰然塌陷。霉烂的锦褥下露出鎏金暗格,三百卷丹方裹着麝香扑面而来。最上方那卷帛书浸透紫黑血渍,赫然是先帝笔迹:“甲子年七月初七,取双生蛊主心头血三盅,佐以昭明嫡脉眉间砂......”

辛夷的剑尖挑起帛书,残页映出诡异图纹正是她后腰断月纹的拓印。白芷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坠在“昭明嫡脉”四字上,墨迹竟化作蛊虫四散:“原来我才是药引......”

檐角铜铃骤响。辛夷扯过褪色的喜被裹住白芷,在被面交颈鸳鸯的绣纹间摸到硬物半枚玉珏,与慈恩寺地宫那尊玉玺缺口完全契合。

五更天的雨浸透残荷。白芷蜷在辛夷怀中,指尖描摹她心口的断月纹:“你第一次闯进藏书阁那夜,也下着这样的雨。”

辛夷的唇蹭过她腕间蛊纹:“那时你装睡,睫毛颤得比现在还厉害。”

腐坏的床柱突然崩裂,露出夹层中的青铜匣。白芷的银簪插入锁孔时,匣中飘落半片胭脂笺正是母亲被废前夜,塞在她襁褓中的诀别书。笺上血字遇蛊血显形:“宁儿,床底青砖第九列第三块......”

辛夷徒手撬开砖石,铁盒中躺着一支断裂的金步摇。凤嘴里衔着的不是东珠,而是半颗丹药与先帝丹方中"长生蛊"的描述如出一辙。

晨雾漫过窗棂时,白芷将丹药碾碎在烛台。金粉混着蛊血凝成朱砂,被她点在自己眉间:“姨母求了一辈子的长生......不过是个笑话。”

辛夷忽然擒住她手腕,舌尖舔去那抹朱砂:“你可知这眉间砂......”余味在唇齿间炸开苦杏香,她瞳孔骤缩这正是当年昭明公主喂给她的解毒散味道。

残荷突然挺直茎秆,腐烂的花苞在雨中绽放。白芷腕间蛊纹游向辛夷心口,在断月纹上勾勒出完整的凤凰图腾。床底暗格深处,未烧尽的丹方突然自燃,灰烬拼出“宁安”二字正是白芷被抹去的本名。

黄金囚笼的栏杆上盘着九条毒蟒浮雕,蟒眼嵌的翡翠在烛火中泛着幽光。白芷的赤足踩过笼底镂刻的辛氏族徽,脚踝金铃撞出细碎清响每一声都精准卡在更漏滴落的间隙,宛如催命的符咒。

“陛下可知这笼子的妙处?”萧珩的蟒袍扫过笼外飘落的梨花瓣,指尖抚过笼顶垂落的玄铁链,“每一根金丝都淬了南疆的‘锁魂蛊’,你动一分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