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3)

“抓细作!”

追兵的嘶吼中,辛夷扯过粮车上的火把掷向草料堆。毒沙遇火炸开青绿烟雾,她趁机攀上城墙铁索,靴底暗藏的狼首纹铁钩刮出刺耳声响。

白芷的银针钉入最后一名叛军眉心时,辛夷的匕首正抵住她后心。玄色大氅突然被夜风掀起,裹住两人身形:“西北角粮仓第三垛,毒沙混着蛊虫卵。”

“你来送死?”白芷的软剑贴着辛夷腰侧滑入剑鞘,指尖拂过她肩上新添的箭伤:“萧珩的走狗倒是忠心,连淬毒的箭头都与你当年中的一模一样。”

辛夷扯开大氅暗扣,露出缠满绷带的心口。断月纹渗出的血珠染红内衬,绘出残缺的舆图:“你可知这毒沙遇水会化为何物?”她突然咬破指尖,血滴在沙粒上滋滋作响,腾起的青烟凝成萧珩的脸。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白芷立在瓮城箭楼,望着辛夷单枪匹马没入敌阵。玄色大氅在身后翻卷如垂死鹤翼,她忽然想起冷宫那夜母亲被鸩杀前,也曾这般立于高墙,将染血的诏书塞入她襁褓。

“放箭!”

守将的嘶吼裹在风沙里。辛夷的腕箭射穿敌军令旗,回身时望见城头火光骤暗白芷的大氅被流矢撕裂,残布如黑蝶纷扬。她突然调转马头,铁蹄踏过毒沙阵,腰间的狼首腿环在颠簸中迸开机关,三百枚银针暴雨般射向敌阵。

硝烟散尽时,白芷在尸堆中找到昏迷的辛夷。玄色大氅早已碎成破布,勉强裹住那人渗血的断月纹。她撕开襦裙下摆包扎伤口,忽觉掌心刺痛辛夷的指尖抠进她血肉,混着沙粒的血在腕间凝成锁链状的疤痕。

“粮仓地窖......”辛夷的呓语混着血沫,“藏着萧珩炼蛊的铜鼎......”

白芷的银针突然扎向自己心口,取出的蛊虫在毒沙上疯狂扭动。她将虫尸碾碎在辛夷的断月纹上,淡金血珠渗入沙地,竟勾出完整的边关布防图:“你以为我为何请缨督军?这城墙之下,埋着我娘最后的血书......”

晨光刺破云层时,敌军的号角化作哀鸣。白芷站在城墙缺口处,玄色大氅的残片与辛夷的腿环锁链缠在一起,在烽烟中飘摇如招魂幡。

宫墙上的霜花凝成蛛网状,白芷望着铜镜中沉重的凤冠金丝掐成的九尾凤口中衔着蛊虫玉珠,与十五年前母亲被鸩杀时戴的一模一样。妆娘蘸着胭脂的手忽然颤抖,笔尖在她眼尾勾出一道斜红,像极了辛夷剑锋上的血痕。

“陛下该启程了。”

萧珩的蟒袍扫过门槛,金线绣的饕餮纹在晨光中狰狞毕现。白芷的指尖抚过嫁衣暗袋,那里藏着一枚染血的狼首铁环三日前边关烽火中,辛夷从敌将尸身上扯下的战利品,此刻正硌着她的掌心。

喜轿穿过长街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响。白芷掀起盖头一角,瞥见茶楼瓦檐上玄色衣袂翻飞,剑穗银铃的节奏正是她们约定的暗号。

喜堂的赤金地毯浸着腥气,白芷的绣鞋踩过地毯边缘的暗渍那是三日前被杖毙的礼官留下的血。太后倚在鸾座上,九鸾衔珠步摇的阴影投在白芷腕间,恰似一道镣铐。

“礼成”

司礼监尖细的嗓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辛夷的剑尖挑飞合卺杯,毒酒泼在萧珩蟒袍上,腾起的青烟中浮出蛊虫残影:“她的命,只能我来取!”

白芷的广袖突然扬起,腕间银铃缠住辛夷的剑穗。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一枚药丸滑入辛夷掌心,那是用凤冠蛊珠磨碎的解药:“一介草民,也配质问朕?”她的巴掌裹着疾风扫过,指甲却刻意划过辛夷眼角的泪痣,将解药粉揉进渗血的伤口。

萧珩突然捏碎手中玉珏。殿柱暗格弹开,三百幅画卷倾泻而下每幅画中的辛夷都被银针钉住命门,针尾系着白芷独有的朱砂线。

“好个痴情种!”太后的护甲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