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过仓促,让他没有一点准备,现下只能尽量推迟婚期。时间一拉开,其中可操作的地方就很多了。
祝乘风搬出了孝道,赵卓无法,只能给手下禁军一个眼神,让他回宫禀明陛下。
祝乘风则邀请赵卓廊下赏花饮茶。
清雅的茶香萦在鼻尖,茶水的雾气遮住了祝乘风绝艳的面容。眼睫微垂间,他心中快速划过江南官场众人,思索着泰安会先从哪里入手突破。
又逐个比对泰安殿下身边的亲卫,细想着他们身后,家族之间的牵扯。
两刻钟后,天子近身内侍微喘着下马,急步进入祝府,把手中的玉匣高举过头顶:“请驸马打开玉匣。”
祝乘风看着内侍紧张的样子,心头微动,伸手打开玉匣。佬阿。姨PO海;废追'新3。30.13;9493群
一尊四壁腾龙的玉玺静静躺在匣中。
竟是国玺!
甲胄碰撞之声大起,四周禁卫,尽皆扣拜恭称陛下,其余人也紧随其后,恭敬跪拜。
见国玺如见天子!
四周跪倒一片,只有祝乘风仍旧长身而立,垂眼看向国玺。
“驸马都尉,陛下圣言道”内侍口传御令:
“朕已下发诏令去往江南,驸马可放心在京成婚。朕先前下旨太过仓促,只加盖印了天子玺印,没盖国玺,驸马可代朕盖下国玺。”
“驸马,请吧,陛下还在宫中,等候国玺还宫呢。”传话完毕的内侍道。
祝乘风微阖眼睫,几瞬之后睁开,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之机,伸手拿过国玺。
玉白的手指,拿着承担国运的玉玺。
两种玉色相撞,竟不知哪种玉更为剔透温和。
天子的赐婚诏书上,被印上了鲜红的四方国玺。
圣诏之上,国玺加盖,再无转圜!
等内侍手捧玉匣回宫,赵卓起身对祝乘风行礼道:“驸马,请随我等去往宗府,准备明日的大婚礼仪。”
祝乘风扶起老师,在禁军的护卫下抬步离开。
“慈渡哥哥!你要去那里!”闹着小脾气的陈妙容从后院跑来,不知情的她看着祝乘风的背影,急身就要追赶上去。
“阿蓉,不可胡闹!”陈之其拉住女儿,叹息一声,女儿和弟子竟如此错过了。
他本想这次返回江南,便和祝氏家族商量二人的婚事,没想到弟子竟被皇家劫了去。
祝乘风听见了女主的叫喊,也只是一顿,没有回头。
状元游街第二日
辰时三刻,天边朝阳已出,宫门大开。
所有在京官员,宗室亲王,皆都穿戴最高规格的官服。
所有命妇宗妇皆按品大妆,一同见证天子嫁妹的盛况。
宣泰帝身着天子衮服,头戴冕旒,腰悬天子剑,肃然坐于龙椅,看着那个身着驸马喜袍的少年状元郎,缓步拾阶而上。
那人越来越近,面容也越发清晰,贺兰决骤然有种心跳过快的昏厥之感。
“臣,祝乘风,拜见陛下。”驸马下拜行礼。
祝乘风,他叫祝乘风!贺兰决豁然起身,心口剧痛之下竟站立不稳,腰间悬挂的天子佩剑,啪嗒掉落,滚动几下后滚下御阶,掉落在驸马身前。
祝乘风掀起眼睫,眼神迎上了,高高在上的宣泰帝俯看下来的目光。
4:十二束垂旒,如道道枷锁,把他困于龙椅。
一袭驸马喜袍的状元郎,和身着衮服的帝王隔着御阶对视。
殿外的晨光,透过镂空的窗牖,露撒进了殿内,给少年驸马琼玉身形,镀上了一层隐绰金光。
贺兰决对上那双剔透眼眸,心头骤然涌上能压垮他的铺天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