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众人只当她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成想每一句话都刚好能打在七寸上。

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帝一眨不眨地看着郁仪,听得入神。

“地方上其实一直存在着另一股力量。我们越想探听各州、乃至某个县、某个人的情况,下面却又有几百双手阻拦着、试图蒙上我们的眼睛。”她目明心亮,说话虽不高声,却刚好能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听清,“请娘娘为抚州百姓做主。”

“母后,”皇帝猛地抬头,“求母后听苏郁仪一言!”

赵公绥脸上的笑意淡了,他的目光如蛇般凝睇着郁仪,袖中的拇指轻轻转动着翡翠扳指,不动声色的看向太后,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决断。

“好。”太后一字一句,“哀家将从抚州各地抽调七品至九品的官吏一并入京。”

赵公绥没有开口向太后讨要这个抽调官员的权力,太后也没像以往那样征求他的意见。

在她三十六岁生辰这一天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的不快。

“哀家的生辰从来都不是过给自己的。”这是太后曾对他说过的话。

这个女人已经全心全意地和权力融为一体。

赵公绥道:“娘娘。”

太后的目光转向他:“赵首辅可有人选?”

他摆了摆手:“臣不是想向娘娘保举官员,臣以为既然瀛坤阁已毁,重修黄册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国子监难辞其咎,傅次辅也该歇歇。重修黄册的事,不如让翰林院来做吧。”

郁仪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他在怪傅昭文用人不察。

自古都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规矩,赵公绥是内阁之首,翰林院的人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赵公绥的重心不在抚州,而在重修黄册上,甚至借机无声无息地将傅昭文暗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