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受此不白之冤,是司礼监假公济私,强行为其定罪。

高世逢才斗倒了赵公绥,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对于傅昭文自然也不愿将其放在眼里。

更何况傅昭文并不算是首屈一指的权臣,他为人清正刚直,既不屑于结交朋党,也不曾宦海鏖斗,膝下大多是清流门徒,与他关系最为亲厚的便只有张濯一人了。

于是高世逢当庭弹劾傅昭文同情锦衣卫逆贼,理应与反叛者一同论罪。

皇帝对此未置可否,只说:“傅阁老年事已高,两朝元老,朕自然信得过他。”

纵然他如此说,高世逢依然没打算放过傅昭文。

他坐在司礼监衙门里,喝着郑合敬为他倒的茶水,悠哉悠哉到:“乘胜不追,必至前功尽弃。”

另有一个叫左韫的秉笔笑道:“区区一个读书人,哪里能翻得起什么浪花呢,干爹也太看得起他了。”

“收拾他也不过是捎带脚的事。”高世逢吐了一口茶叶末,“这些年,咱家就是对他们这群酸文人太客气,一个个总想着踩着咱家的脑袋往上爬,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他们的把柄,即便是咱家想客气,也是他们自己找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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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仪喝过姜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被子的确是新洗过的,鼻端盈满了晒过的味道,和独属于张濯的那一抹清冷的气息。

她睡得很沉,待到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