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元震笑,“宁王是要成婚了,娶的是晋国公家的小姐,还是先帝亲自点的鸳鸯谱。”
晋国公听上去倒是响当当的名号,只是早已没了实权,不过是有虚爵在身罢了。先帝为宁王选这样一位王妃,看似是为了让王妃的母家给宁王增添几分光彩,实际上也害怕太有实权的岳家会让宁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比起庆阳郡主父亲的两江都督,晋国公的确是掀不起什么浪花。
“宁王南征北战也实在是辛苦,只有大婚时才能回京待上一阵子。”郁仪轻声道。
“哪有一阵子。”白元震伸出一个巴掌,“五天而已。”
五天。
没记错的话,宁王比皇帝才大两岁,今年不过十七,却已经是有无数军功在身了。
但他为人低调,即便回京也鲜少抛头露面,素来深居简出,所以太后对他的防备之心并不算太重,反而多加恩遇,让他无后顾之忧。
对于先帝留下的这几个儿子,太后也算是容情了。
想到张濯说过的话,掐算着时间离半个时辰也不远了,于是郁仪对白元震说:“我去找一下孟司记,有人找我的话就说我一会儿回来。”
朝阳台分前殿和后殿,主子们除了最初来后殿说了几句话之外,正式宴会开始后,都要回到前殿用膳。
主子们的御驾不是郁仪想见就能见的,她想着能通过孟司记到前殿里去。
匆匆走到殿前的掖门处,一个穿月白色氅衣的年轻人正静静地站在檐下。
他微微仰着头,好像在看着什么。
郁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廊檐下,站着一只灰喜鹊,它口中衔着树枝,看样子是想要筑巢。
宫中是不能容燕子喜鹊筑巢的,若是瞧见了,也得让小太监们拿着竿子捅掉。
紫禁城中的屋檐结构都经过特殊的设计,往往不利于鸟雀筑巢,朝阳台也唯有这一处廊檐结构可以让鸟雀容身。
赵子息掖着手,目光分外专注,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仿若时间都放缓了脚步。
他像是在这里站了许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安静的孤独。
郁仪看到,赵子息轻轻拢起双手凑到唇边,不知怎么就发出了一声如同鸟雀般尖锐的叫声。
檐下的灰喜鹊受到了惊吓,扑棱着几下翅膀飞走了。
“这是什么声音?”郁仪走到赵子息身边问。
“这是山鹰的叫声。”赵子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山鹰是很多鸟类的天敌,所以喜鹊也会怕它。”
郁仪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叹:“赵公子还会这样的本事。”
“不算什么本事。”赵子息温和道,“那时整日钻山入林、堪地绘图,渐渐也熟悉了这林间鸟兽的习性。我方才见这灰喜鹊想要搭巢,本想找人来把它赶走,又怕它去而复返,日后被人发觉了还是要把它的巢穴毁掉。如今我模仿过山鹰的叫声,它们便会以为这里有猛禽,自然不敢再来了。”
说完这些话,他停了停,声音又渐渐放轻:“若强留在一个本不属于它的地方,才是真的害了它。”
这句话似乎别有所指,他眼底的忧郁之色一闪而过。
赵子息抬起头看向郁仪:“苏给事怎么来了?”
阳光落在他的肩头,郁仪仿佛真的看到了赵子息在苍翠欲滴的树林间走过,阳光或许也如今日这般洒在他身上,周围是丛杂遍地的野花,还有山间无数的飞禽走兽。
他的眼睛安静又澄明,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污染他的纯净。
“我想见陛下。”郁仪试探着问,“赵公子方便通传吗?”
“好。”赵子息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