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都不顾了。或许她心里真的是情深意重,又或者说,她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现在她无声无息的殁了,梁王真的会为她难过吗?”郁仪的声音愈发轻了,“她死了,你觉得又是谁获益最多,关于她的死因,梁王自己究竟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孟司记的心也提了起来:“我记得梁王府上有一名北元妾室……”

郁仪点点头:“我打算去找人牙子买几个侍女,她们的门路多,我去看看能不能碰一碰运气。若真能买个伺候过梁王妃的侍女,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说梁王为何仅仅是发卖了这些梁王妃身边的侍女?”

“你的意思是,拖去无人处打死更干净?”郁仪轻轻摇头,“王妃前脚死了,后脚他就把侍女全打死,动静太大,太容易被怀疑,还是远远发卖走,老死不相往来最方便。”

孟司记听郁仪说完良久,终于道:“若梁王妃的死真和梁王有关的话,那他真的连为人都不配了。我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为他往来奔走、汲汲营营,却又落得个如此下场。”

她看向郁仪:“可是这件事,和你原本没有关系。你做你的吏科给事中,梁王妃也和你没什么情分,你何必要做这受累不讨好的事来为她声辩呢?”

“不单单是为了梁王妃,还有很多人。”郁仪的眼眸如水般清澈,好像沾染不到毫分这尘世间的尘埃,“青月,纵然他已是王侯之尊,凭什么他能轻而易举、不问缘由地取人性命?今日死的人是王妃,他日会不会是你我?”

“只要这样不公平的事存在一日,我们便不是旁观者,而是局中人。”

“你说得真好。”孟司记真诚道,“我愿意和你一起。”

郁仪笑了一下:“秦酌如何了?”

“他啊。”孟司记道,“总少不了台谏的弹劾,昨日我去他家看过嘉善了,他还反过来劝我要宽心。”

“不是我为他说话。”郁仪拉着孟司记的手,“松卿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若后半生还打算找个人与你风雨同舟,他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孟司记垂下眼睫看向她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缓缓道:“郁仪,这姻亲之事,总不是你情我愿就够了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他的父母,我这样的人又哪里是他们眼中的好儿媳。届时究竟是要我服低做小,还是要他违背孝悌之意?到了那时,他难保不会动摇。更何况,我已经吃过了一次婚姻的苦,他若只是拿我当作一时之欢,我痴心错付,难免又要受到伤害。所以,眼下我不能给他承诺,即便他真的对我有心,我也只能当作不知。我何尝不知道松卿是个好人,他那日在智化寺外说过的话,我每每想起都会动容,可饶是如此,我也只能辜负他。”

郁仪知道孟司记是理智的人,正因她理智,郁仪才更觉得心疼。

“只要你过得好,这便是最重要的。”郁仪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