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犹豫着回头,郁仪说:“你想认下你娘就要忘了他,能答应我再跟我走,不然我只能把你留在这。”

她说话虽然温柔,确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嘉善立刻说:“我和你走。”

于是郁仪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出了晋安坊,路人只会以为她们俩是一对儿姐妹。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嘉善了。”郁仪道,“我会带你去一个能藏身的地方,过几天会让你娘来看你。”

她从路边租了一辆马车:“去智化寺。”

在马车里,嘉善一直紧紧握着郁仪的手,好像有话要说。

“怎么了?”

“我娘如果认我,她丈夫会答应吗?”十岁的女孩儿已经渐渐懂了事,她小声说,“我不想让她为难,只要能和她说两句话,我已经很开心了。”

郁仪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母亲没有嫁人,她现在过得还不错,你跟着她也会过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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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很轻地嗯了一声,如同一只略带惊惶的小兽般无助。

“你来京城,你爹是如何说的?”

“他说要带我找我娘,他还说如果我看到了像我娘的人,一定拉住她,然后喊人。”

“但那一天,你没有这么做。”

“我原本想喊的,只是我看那位夫人穿着那么精美的衣服,她过得这么好,不管她是不是我娘,我都希望她能一直活得那么好。”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我家很穷,我爹想找到我娘让她给他银子,可我……可我不想这样。”

她的头发很软,说得人心都化了。

郁仪说:“你听我的,以后一定把过去全忘了,知道吗。”

“好。”

说话间,马车已经开到了智化寺外。

郁仪牵着嘉善的手走进了智化寺。

这地方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平恩郡主曾多次提起这个地方,她说这里的住持曾是谢首辅的朋友,他人很好,经常不取分文收留无以为生的穷人。她知道这里悄悄供奉着谢云华及家人的牌位,所以捐过几次香火钱,和住持也算是相识。

郁仪自报家门,说这女孩是她在路上捡来的,听说是进京寻亲的,她会为她寻找家人,恳求住持暂且收留几日。说罢,又捐了一笔香火钱。

住持果然应允:“只是如今智化寺的东禅房中已住了一名男客,这位小施主便住在西边的禅房里吧。”

智化寺向来少有人来,郁仪没料到竟然还会有人住在这。

她看着嘉善:“你先过去收拾一下,我给你做点吃的来。”

嘉善跟着住持走了,郁仪往另一个方向走,东西禅房的厨房刚好设置在两间禅院的中央。

经过东禅院的院落外,郁仪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隔着一道墙垣,听得不甚真切。

唯有一句:“张大人得空会再来看你。”被郁仪听得真切。

张大人?

张这个姓在朝中的确不算独一份,可说话的声音却是耳熟的,似乎是在张濯府上听过,只是郁仪此刻也不太能拿得准。

她与张濯向来保持着一种默契在,既不探寻彼此的公务,也不指摘对方的决断。

即便这里面真的是张濯的人,郁仪也理应当作不知。

她走进厨房里,才想起住持适才说过的话,东禅房里住的是一名男客。

郁仪微微呼出一口气,又对自己一闪而过的释然感到羞愧。

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

又与她何干。

厨房里有数个灶眼,其中一个炉灶上炖着药,看样子住在左边禅房里的是个体弱多病的人。

郁仪随手烧了几道素菜,拿到西禅房里和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