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凶手没有在今日行刺?
张濯强忍着头痛,用手指沾取酒液,在桌上画出了南苑的地图。
今日护驾的锦衣卫和羽林军和前世并无数量上的差别,又是什么改变了刺客原有的意图?
便在此刻,一个内侍匆匆赶来,跑到张濯身边。
是禄成。
见到他的那一刻,张濯心底骤然一紧。
“什么事,说。”
禄成显然是紧赶慢着从宫里骑马来的,手中的马鞭都来不及松。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给事出事了。”
?[60]西窗烛(四)
出了内宫,马车行在玄武街上,两侧珠帘绣额,灯影摇荡。
郁仪坐在马车里,静静思考着应对之策。
三千营是在王兼明被流放后才到太后手里的,此刻正是最动荡不安的时候,不论是权柄交接还是排除异己,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
兵符拿到手中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将士们的心一并收服。
不怪顺天府的人害怕,这几块假令牌可大可小,若日后太后追查下来,他们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事情发生在京师以西的一处山脚下。
这座山名叫雁回山,山中怪柏林立,山峦巍峨难攀,就连北飞的大雁都会望而却步。
顺天府在此地设下关卡,盘查出入京师的户籍与随身物品。只是此地并非要道,所以来往经过得人并不多。
若是想夹带物品进入京师,总该从闹市借道,走寻常百姓与货郎最喜欢走的大道,如此一来也更加容易蒙混过关,何至于在此人烟稀少之地,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令牌藏入私盐之中。
太后对于盐引一向管辖得很紧,官盐与私盐的界限也分外明晰。
由于官盐的税金太重,故而私盐虽屡遭遏制,依然没能彻底断绝。
兴平年时,私自贩盐的商贩最终会被判处流刑,太平年时渐渐好转,只需要补上双倍的税金便可出狱,说到底也是朝廷实在缺银子,不得已才开了这道口子。
私盐与三千营二者,原本并不能扯上关系,如今竟然会牵扯到一起,必然是有蹊跷的。
郁仪乘车来到雁回山下,顺天府的人正将七八个盐商围在正中查验盐引。
盐引是真的,只不过只签批到了太平元年。
两边人正争得不可开交,盐商说自己的盐引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官府换新的,顺天府说你此刻手里的盐引已经失效,卖的就是私盐。
见郁仪上前来,锦衣卫对着他们介绍说:“这是科道的苏给事。”
又对郁仪说:“北镇抚司还有事,我们把马车和车夫留给 【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看见本文件,那么恭喜,你被坑了咯, : 】苏给事,你可以自行回去。”
郁仪点头谢过,他们便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顺天府的一名知事将假令牌拿来给郁仪看。
他指着令牌的几处位置说:“令牌是用一整块精铁做的,他这块明显是后来熔了重新铸的。”
盐商大呼冤枉:“这些盐是我从浙江运来的,在大同卖了五成,余下五成想要运到京师中卖,这几块铁玩意儿究竟是如何到我这盐缸里的,我也根本就不知情。”
郁仪看过类似的卷宗,其实这样的事原本就不难审理。
“那就先抓去衙门里,先验了这盐引的真伪,再审一审这令牌的来由。”
她说完这一席话,就见顺天府知事朱道生将她请到一边。
“其实,这个案子还有另一个法子。”
他瞟了一眼那几名盐贩,压低了声音:“虽然先帝在时视贩卖私盐为洪水猛兽,其实这私盐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