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淡定自若。
“今日兵部有两位侍郎罢官,肯定太后宽恕赵首辅,他们选在王兼明认罪后这个档口,难免有逼迫君上之意。”
“既然他们要罢官,难不成哀家还能没有大臣用?”太后靠在圈椅上,“羽林卫副总兵徐奏钧与李克迈都是跻身行伍二十年的老臣,将他们两人调到兵部去,哀家也放心。那两位罢官的侍郎既然愿意求情,便让他们好好歇着。”
太后打定主意要把兵部抓在自己手里,纵然大动干戈伤筋动骨,也绝不心慈手软。
“至于王兼明,流放到西疆去罢。”言罢,她又抬起眼睫,“该如何做,你明白。”
周行章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便是,不要让王兼明活着到西疆。
“那赵公绥呢?”
“他啊。”太后轻轻摇头,“动他,太难。证据依然不够多。哀家还要再想想。”
周朔平死了。
若是他还活着,会不会能供认出赵公绥与他勾结在一起的口供。
也是不是能挖出赵公绥意图烧毁瀛坤阁的不臣之心。
太后有些后悔把这个人交给皇帝来审讯。
在周行章走后,她独自走到窗边,在这里能看见关押赵公绥的偏殿中还亮着一盏灯。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基于她潜意识的反应,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真的处死赵公绥?
太后一向喜欢审视并直面自己的内心,她也向来能将理性与感情分开。
于理性上,她知道自己早晚要杀了赵公绥。
可感情上,真的能如预想的那样洒脱吗?
*
另一边,祁瞻徇命人审讯内库印监数日,仍没有什么进展。他只咬死了一句“以为是孟司记”来取印,便没了第二句话。
即便如此,祁瞻徇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少不了赵公绥在背后搅弄风云。
越想到赵公绥,他心中的火气便愈发难以平复。
尤其是那一日他在慈宁宫外听过他与太后的对话,心里更是窝火。
直到第三日,祁瞻徇将印监的女儿带进了天牢里。
那个六七岁的女孩儿哇地一声哭起来,一口一个爹爹地叫。
印监也紧跟着老泪纵横。
祁瞻徇问他:“想不想和你女儿团聚?还是说你受过的苦,也想让你女儿也尝一尝?”